甄嬛重生的時間點其實比宜修和華妃更早。已成為太後的她,小憩了片刻,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和宮外等候傳喚的秀女一起,正在圍觀夏冬春為難安陵容。
想到之後彼此二人之間糾纏的種種,這一次甄嬛選擇了在一邊旁觀。夏冬春依舊在那裡不依不饒,直到教引姑姑出面調停,這件事也算是揭過。
她和安陵容之間深究起來是剪不斷理還亂,她們不是一路人,也許相忘于江湖是最好的結局。
時間一晃而過,住進碎玉軒後,這些日子避寵,碎玉軒裡的下人們不忠心的已經跑得差不多了。
前些日子在金桂下挖出了麝香,甄嬛隻當是跟前世一樣,也許隻有自己如話本子裡寫的一樣還魂了而已,沒成想那日夏冬春在宮道上嚣張跋扈,華妃也隻是打發她去慎刑司做半年苦役作為懲戒。
對新進宮的嫔妃來說,這樣苦役加上禁足半年再出來,同期的妃子隻怕早已三分天下了。而且金枝玉葉的小姐,如何受得了那苦役?若是沒有出頭之日,那白白蹉跎也最是熬人。沈眉莊覺得這懲罰讓人隐隐覺得瘆人,隻有甄嬛内心裡感到疑惑:華妃這是轉性了?
……
操辦除夕家宴的兩個主辦人冰釋前嫌并且把話都說開之後,對于操辦事宜就顯得不那麼上心了。宜修和世蘭一緻認為再為皇上着想那就是蠢笨如驢,這協理六宮大權有時候也隻是個燙手山芋。
“華妃,這個操辦家宴的任務全權交于妹妹你如何啊?到時候辦好了,皇上說不定有封賞呢。”宜修在晨會上,當着衆妃的面,一邊給華妃使眼色一邊假裝二人不睦。
“本來為皇後娘娘分憂自當是嫔妾等分内之事,隻是近來本宮手頭緊張,辦不好要是拂了皇上的面子,那就是臣妾的錯處了。”不聲不響地把攤子丢回去,一邊也瞪了她一眼:可以了,你說話簡直不像演的。
年世蘭和宜修兩個人私下商量的方案是:把宴會丢給曹貴人還有新寵沈眉莊共同承辦,她們挂名監督。資金從皇上的預算裡出,器具就用内務府現成的,反正宮裡物件無非是循環過來循環回去。
這樣皇上看到眼熟的物件,又能打開話匣子道:這原是某某之物,現如今物是人非雲雲。
至于抓的兩推磨的苦力:曹貴人需要積累皇上的好感晉位;沈眉莊有心當寵妃,正好給她們二人表現機會。但是辦的不好,擔責的也是她們二人。
于是散會後,這兩位自然是喜憂參半地離開了景仁宮。華妃點點桌子,在她們之後走了出去,宜修待衆人都離開後,命剪秋上前把年世蘭留的紙條取來。
皇上對于她們二人不睦自然也是知曉的。隻不過他隻關心結果不關心過程,隻要後宮安穩不影響前朝,就算是她們要學明朝的萬戶坐火箭椅子上天,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此明面上,宜修表示她們之間還是需要裝作不睦。如果她們現在明面上聯合,皇上本就多疑,隻會無端引起更大的猜忌。
所以除了最核心的事情,她們很少直接聯絡,福子充當了二人之間的通訊員。福子是皇後撥給華妃的,明面上被看見了,也隻會以為是皇後借福子之手在監視華妃。
接過剪秋呈上來的紙條,宜修用護甲輕輕劃開膠封,上面隻寫了幾個字:「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就是最好的。華妃恢複了嚣張跋扈,整天不是調笑這個就是嘲諷那個,和皇後打打無傷大雅的嘴仗,又自導自演給自己編了個不能侍寝的病,随後又借着太醫查不出來狠狠發了通脾氣。随後又委屈巴巴地跑到太後那裡訴苦,整個後宮被她攪得雞飛狗跳。
皇上這段時間忙着新寵,内心其實巴不得找個理由跟新寵一直醬醬釀釀。他好生安慰了華妃,兩人多年感情在,華妃裝作為愛所困,也隻好慢慢消停了下來。
皇上不知道的是,華妃這個“病”以後就一直沒再好過。
宜修扶額,也隻有華妃做出此事不會惹人懷疑。其他的妃子再如何,也必須履行所謂妃子的職責。皇權之下,身不由己。就算之後沈眉莊對皇上再心灰意冷,據她所知之後為了翻身依然要低下頭來求和。
時間一晃就來到了除夕夜。絲竹管弦,宴席雅樂。華妃懶洋洋地捧着手爐,這些樂曲左不過就是這麼幾樣,也不知道聽得有什麼意思,還不如來點劍舞。
這時一撅一拐的周甯海悄悄過來,一邊打量自己主子的眼色,“端妃那邊說是突發疾病,需要請太醫。”
“随她去。以後别拿她宮裡那點破事在本宮這裡聒噪。”華妃壓低聲音道,表面上兇神惡煞,内容卻是不再對其刁難。
雖然華妃這邊不對端妃刁難,但端妃閉門不出,漸漸的一些下人也不上心,一時半會兒她那邊的條件也好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