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俠并沒有發覺自己無法從逆閃電那裡得到一絲一毫的神速力,他整個人都處于迷茫狀态,要不是托馬斯告訴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閃電俠的記憶消除得如此迅速,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快速擦去他的所有記憶。
閃電俠不明白為什麼,之前他分明是控制住了這種情況的,連使用神速力也沒關系。而現在閃電俠感覺到,他沒有任何保障。最終,他還是飛奔起來,他順着時間線一路上遊,隻要找到當初那個改變時間的自己,閃電俠就能回去了。
他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紙,金色的閃電在他周身炸開。無數的記憶砸向他的大腦,将脆弱的組織結構破壞,但很快有被神速力給修好。閃電俠忍受着劇痛,依舊保持着向前沖的腳步。可他很快看到了什麼,那是在這個世界中,他與他的母親相處的畫面。
閃電俠十歲時他發燒了,母親一邊給他量體溫,一邊做在他床旁給他講故事;十二歲時閃電俠摔傷了手,盡管那是一條很小的口子,他卻哭着找了媽媽,媽媽一邊笑他一邊給他貼上創可貼;閃電俠二十歲生日時,他的母親給他做了一大盆甜甜圈,他開心地說着工作中發生的趣事,他母親就那樣坐在椅子上溫柔地看着他。
這一切,原來的閃電俠從來沒有經曆過,因為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的母親就已經死亡了。
閃電俠停頓的思緒讓他腳下一個踉跄,他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在他愣神時,一個聲音喚醒了他:“巴裡?”
那個身影映入閃電俠的眼裡,溫柔的眼眸、金色的發絲、身上穿的圍裙,閃電俠摘下了自己的頭套:“媽媽?”
“你怎麼穿成這樣?你在這裡做什麼?”她把閃電俠扶回了他們的家,“你聽到新聞中所說的了嗎?大不列颠島整個消失了?好在北歐大陸上的人都被轉移出來了,他們都說不是亞特蘭蒂斯和亞馬遜要打仗,是另有原因。”
閃電俠呆坐在沙發上,看着他的母親如往常一樣給他處理手上那些細小的傷口,可他早就過了會因為這些小傷而哭泣的年紀了:“這都是因為我,我把這個世界變糟了,媽媽。”
“但我一定有辦法救所有人,包括你,媽媽。如果我能回到過去,然後阻止那時候的我自己。可,沒有一種叫宇宙跑步機的儀器,我沒辦法确定自己的方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閃電俠在此刻,在他最親近的人面前,才表露出了自己的脆弱和無助。
“可是,你一開始打破界限時,就被拉回了我這裡。就像一根避雷針。如果你專注自己,就會被拉向正确的時間嗎?”
閃電俠搖頭:“如果我救了其他人,卻沒有辦法救你.......一定還會有别的方法的。”
“巴裡,”他的母親眼中全是複雜,就像看着一個孩子,“因為戰争而死去的人夠多了,他們幫你填補了你的遺憾,他們幫你創造了機會。你必須這樣做。”
“我不想,我不會讓你死去的,我不想讓這段生活被抹掉。”這是他沒有體驗過的最幸福的一段時光,這讓閃電俠怎麼輕易放下?他也是個人,他也有着私心。
“這個世界發生的事對我們而言都是真實存在過的,無論是戰争,還是我們在一起生活過的日子。巴裡,你必須得讓我走,”他的母親将他抱住,寬厚的臂膀卻不能将閃電俠整個籠罩,“我知道我的兒子一定能做到,因為他是我的兒子。”
“不,我,不想,媽媽。”
“我也不想,不過,我會和你父親作伴。沒事的巴裡,我會沒事的。”他的母親松開了手,目送着閃電俠離去。
隻不過在她身後,似乎還有一個金色的虛影也在朝閃電俠揮手,對他說:“再見。”
離開了母親後,閃電俠更加快速地奔跑起來,就像在宇宙跑步機上奔跑一樣。可他怎樣都找不到過去的時間。他一直向前奔跑,始終沒辦法突破閃點的時間線,他的能量已然不多了,如果沒有破解的辦法,閃電俠就必須開始燃燒自己的生命來維持神速力。
就在這時,一隻帶着□□戒的手在閃電俠身後,将他向前狠狠一推。瞬間,周圍像是玻璃一般碎裂,似乎整個時間線都被這個舉動破碎開來。閃電俠來不及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他的身前,是那個在宇宙跑步機上,準備回去救母親的自己。
閃電俠抓住了對方,眼中終于不停地滴出大顆淚水:“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我很抱歉。上帝啊!我真的很抱歉。”
被抓住的人不斷掙紮:“你在做什麼!讓我走!我必須救她!”
“不!”閃電俠死死地按住對方,兩人的身影在時空長河的照耀下似乎漸漸融合在一起。
他跌入了新的世界線中。
巴裡剛跑出那片破碎的時間線,手中的地力俠便消散了。巴裡自然明白對方去了新的世界線,也不是很擔心。他一出來就看到那個亞特蘭蒂斯的研究員又喊着:“一切為了亞特蘭蒂斯!”就要按下開關。
巴裡吓得心跳都停了,急忙跑過去将對方推開。可能是巴裡受到驚吓,用的力氣稍微大了點,那個研究員就跟炮彈一樣輕松撞破一面牆,然後落入了磚石堆中毫無動靜了。巴裡連忙過去探探對方的鼻息,松了口氣,還好,還有氣。
巴裡都覺得自己要有創傷後遺症了,那接下來,他看着已經沒有地力俠的裝置。在這裡等布魯斯的信号就行了吧?不知道他們那邊怎麼樣了,剛剛那時間循環肯定把他倆都吓一跳。巴裡呆望着天空,那裡好像還隐約有着時間碎片的痕迹。
可他怎麼能看見?巴裡揉揉眼睛,那隐隐約約的一點金色碎片的毛邊就消失不見了。哦,那可能是眼花了吧。等會!那是什麼?
一個黃色的熟悉身影好像在時間線上跑動?巴裡突兀地升起一股不适感,就像有人把他碗裡的面條夾碎還打上結。巴裡猛地閉眼,想把這股惡心感趕走。但是爆炸性的白光再次向巴裡襲來,跟在時間碎片中經曆的一模一樣。
可那道沖擊波略過了巴裡的身影,向遠處擴散。而巴裡本人的意識,似乎被帶到了一個更高的維度上。這是巴裡第一次看到一個世界意識的消散,它不是說那麼大個東西,一瞬間就消散了,而是從外部一點點分解。就算這時,閃點世界意識還在用他的觸手,捧着那些人去往新的世界線。
閃點世界意識真的很想把他的孩子們全部保下。
可在閃點世界意識的身軀旁,巴裡似乎還看到了一堵牆。那是什麼?巴裡看不太清,隻能感覺到那是一堵跟世界意識差不多高的牆壁,也泛着跟閃點世界意識一樣的金色光芒,隻不過,好像有點毛邊?
巴裡沒法看下去了,因為一個熟悉的綠色東西向他沖來,撲進了他手裡。巴裡定睛一看,是他帶來的那枚綠燈戒。它來了,那哈爾·喬丹?巴裡肩膀松了松,确實,這會是哈爾·喬丹做出的選擇。無論巴裡有沒有帶燈戒給他,他都隻會遵從自己内心的選擇,哈爾·喬丹的結局是注定的。
好在這次,哈爾·喬丹做到了他想做的。其他人也沒有什麼太大傷害,他們都前往了另一個世界線中。他們這次,達成了完美結局了嗎?
到達這個空間後,巴裡的思緒很難轉過彎來,或許是信息量太大,巴裡沒辦法很好地處理。他站在宇宙裡很久,直到閃電俠從他面前跑過,他才回過神來。巴裡眨眨眼,他是要來幫忙的吧?對,他是要來幫忙的來着。
巴裡跟在閃電俠後面,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不是,這哥們怎麼在打轉啊?閃電俠并沒有跑出去,也沒有跑偏,他一直是靠着時間線跑的。可是,這時間線怎麼在轉彎啊?巴裡的思緒終于清晰了起來,他跟着閃電俠轉了好幾圈,終于發現了問題所在。
閃電俠遇到了一面牆壁,好像跟他剛剛看到的那個差不多,隻是地方不一樣。閃電俠,不對,不是閃電俠,是整個時間線到這個牆壁邊就會轉彎,所以閃電俠才一直沒注意到自己在打轉。
巴裡知道該怎麼做了,他停了下來,等着閃電俠從他身邊跑開。然後,巴裡開始提速。他從後面追上了閃電俠,在閃電俠将要轉向時,狠狠推了對方一把。藍色和綠色交雜的光束,以及閃電俠自己身上的神速力,還有閃電俠手腕上的閃點世界意識分體,它們一同幫閃電俠突破了那面牆壁。
金色的壁壘碎裂開,一瞬間,将巴裡目所能及的地方都填滿了裂痕。在閃電俠出去的那一瞬間,巴裡也跟着一隻腳踏了出去。巴裡突然覺得,這種突破的感覺似曾相識。他記起,現在的樣子,跟那時他帶地力俠突破時間碎片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