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克拉克檢查完了才發覺，這損失有很多都是萊克斯集團承擔的，包括兩棟完全失去商業價值的大樓和一個等級為三級的實驗室，光這三個的價值加起來就超十億了，更别提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克拉克痛苦地閉上了眼，剛剛盧瑟是不是不好意思直接跟他說，用這種委婉的方式提醒他戰損太高了？怎麼就那麼巧，克拉克把攻擊艦引出去時萊克斯集團的建築都集中在那一部分啊！也就那一部分受損最嚴重，其他地方都是可以修複的。

【克拉克】：啊啊啊啊啊啊！對不起（滑跪）！我會想辦法賠償的！

看到克拉克發來的消息，盧瑟差點就指責他，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又默默地删除了這些話。過了很久才表示。

【盧瑟】：沒事，我錢多。

克拉克敏銳地察覺出盧瑟言語中帶着的一絲幽怨的氣息，心裡更愧疚了。

【克拉克】：要幫什麼忙的話盡管說，我第一時間趕到。到時候我跟布魯斯他們商量一下，看怎樣補償你們這些損失。

這回盧瑟沒再說話，他确實需要一些補償來支撐集團運轉。話說，能不能叫超人來修地闆啊？他現在是不是能憑借克拉克的愧疚讓他随叫随到？那還是挺不錯的。盧瑟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打電話吩咐他的助手莫茜，讓她叫人把他房間的落地窗改成大型的推拉窗。

随即安安穩穩地入睡了，沒再出現犯病的征兆。

與盧瑟相反，克拉克這回是睡不着了。他繞着大都會一邊逛一邊想綠箭俠那邊也是如此。這些損失不能讓他們一直承擔吧？得想個辦法創收啊。克拉克知道這些戰損其實他們都能勉強承擔下來，他們的經濟體量本身就大。可是克拉克覺得沒有必要讓他們勉強，反正大家都是一個整體，賺錢又不是什麼很簡單的事，能幫他們就幫一下，這樣大家都輕松。

克拉克想着這些事，又記起可能過一兩天他還要去星球日報打卡上班，頓時深感疲憊。這時，有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本來克拉克不想去的，因為小地圖上并沒有顯示小紅點，這說明對方沒有生命危險，但克拉克還是停了下來，想去看看怎麼回事。

那是個熟悉的聲紋，一道略微沙啞的女聲。可克拉克是真不記得是誰了，他在大都會救過人太多，總不可能每個都記得。

聲音傳來的地方是一家福利院門前，那裡受損并不嚴重，此時擠滿了城市裡暫時無家可歸的人。這個福利院周圍的環境倒是不錯，前方是一片開闊的空間，剛好能看到夜空下的大都會，克拉克好像以前也來過這裡。

克拉克看向了叫住他的人，那雙美麗的綠色眼眸讓克拉克一下就記起了她是誰。

“艾希？”

艾希也沒想到超人真的停下來了，她看起來有些驚訝：“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克拉克看着她，艾希看起來沒有之前那麼憔悴了，原本幹枯的頭發也有了一些改善。克拉克對她說了實話：“我這段時間太忙了，沒有來看你。說實話，要不是你叫了我，我可能就要忘記你了。”

艾希反而有些高興：“你本來是想來看我的嗎？”

克拉克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謝謝你。”艾希身上穿着幾件不合時宜的衣服，應該是别人捐贈的，但這些都不能遮蓋住她旺盛的生命力，“隻要你有過這個想法，就很讓我高興了。”

艾希的笑容不是作假，她真的在為自己能被超人所記住而開心。克拉克愣愣地看着對方，艾希之前仿佛不會笑，綠色的眼睛中隻有死寂，而現在她的嘴角小小地翹起一點弧度，克拉克終于知道眼裡有光是什麼意思了。

“你的改變真大，我差點認不出你了。”克拉克被艾希邀請着坐到福利院外有些破損的椅子上。他們跟之前一樣，但是這次不是克拉克主導，艾希仍然有些怯懦，克拉克能感覺到她每次行動前都在深呼吸。他沒有跟上次一樣主動引導，因為艾希已經不需要那樣了。

“是嗎？可能是我胖了點吧？”艾希扯了扯套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顯得有些局促。

克拉克搖搖頭：“不是這些原因，你的精神狀态好了很多，現在你生活的怎麼樣了？”

聽到克拉克提起這個，艾希努力用自己有限的詞彙跟克拉克描述：“你救下我之後，我就在這裡幫忙了。這裡的婆婆很好，讓我在這裡吃飯，還給了我工資。我學會了種菜，後面那片地的最前面一排都是我種下來的。”

克拉克就坐在艾希身邊，靜靜聽着她說那些好像對普通人來說完全不值一提的事情，什麼學會了擦桌子，學會了怎樣拿盤子才不會把它摔了，學會了加法.......可能是克拉克眼中的鼓勵被艾希接收到了，她說話越發順暢。

“然後，我攢錢去了醫院。”

艾希想說的，在克拉克剛剛見到她時就知道了。原先在艾希腹部的胎兒不見了蹤影。

“我的決定是正确的嗎？”艾希看着克拉克。

克拉克溫和地說：“這個問題你已經有答案了，既然你做了決定，也無法回頭，那就走下去吧。”

艾希見克拉克沒有責怪她，又微笑起來，看起來十分乖巧，倒有些像是跟她同齡的女孩子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想先重新養一遍自己，我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去學，我不想讓他跟着我颠簸，然後重複我之前走過的路。”

對于艾希來說，這已經是她自己做的最大的決定了。她在努力活着，或許生活還沒有糟到那種地步。

克拉克問她：“上次你問我的問題有答案了嗎？”

艾希想了很久才想起自己問過超人，自己的努力是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她回答：“我還不知道，是不是還要等一段時間啊？”

“不用，你現在已經是答案本身了。”克拉克說出了一句艾希聽不太懂的話，但他溫和的笑容卻讓艾希感到了安心。看克拉克要走，艾希連忙叫他等一下。

接着快速跑回福利院，從裡面拿出了一張毯子，是那次克拉克披在她身上的。

“我自己洗了一遍，你......你要是有洗衣機的話再回去洗一遍吧？那個洗的幹淨一點。”

克拉克漂浮着離開了：“就放在你這裡吧，或者把它給其他有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