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也很喜歡瓶中城吧？那可是我特意挑選的一座最漂亮的氪星城。”布萊尼亞克興緻勃勃地跟克拉克說着自己的犯罪事實，仿佛很想讓他認同一樣，完全忽略了外面就快要爆炸的攻擊艦，“說起來你還得感謝我救了這麼多氪星人，沒有讓你成為遺孤。”

布萊尼亞克知道他們應該是找到了自己的身份，很有可能也确定了他是毀滅氪星的人，否則也不會這麼快确定了他的位置。不過他并不在乎這個，他看見克拉克跟佐德聊地很開心，自己也想嘗試嘗試。

克拉克面無表情地盯着布萊尼亞克，腦子裡想的全是‘你所說的話都将成為呈堂證供’和‘你繼續，我在聽’，就差手裡沒拿個筆跟紙了。克拉克總是不自覺地看向節點中扮演者們的情況，他的心不在焉很快就被布萊尼亞克察覺到了。

“你在等其他人的消息嗎？”布萊尼亞克問，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因為他感知到克拉克身上的通訊裝置并沒有在工作，隻能猜測克拉克是在等别人的消息。布萊尼亞克想讓克拉克專心聽他說話，于是一顆核彈被彈出了發射井。

他将畫面展示給克拉克看，克拉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差點沖出去。布萊尼亞克的雙眼倒映着憤怒的克拉克，嘴邊揚起固定角度的微笑：“現在可以聽我說話了嗎？剛剛的核彈我相信你們的人肯定能攔得住，我們還有四分三十秒可以講話。”

布萊尼亞克看向克拉克的眼神總帶着一種深沉的惡意和勢在必得的自信。在克拉克知道布萊尼亞克并沒有将導彈全部放出去之後，就冷靜下來。克拉克知道他又該拖時間了，讓外面的扮演者們盡快想辦法，既然布萊尼亞克想跟他聊，那就好好聊聊，是吧？聊天人？

布萊尼亞克又自顧自的開始說話，他并不在意面前的克拉克是怎樣想的：“你為什麼要保護這些他們呢？分明他們也并不信任你啊？佐德的一點小伎倆就挑撥了你塑造的完美形象。你看，隻要把他們全部放在瓶子裡，你就能直接觀察他們了，也不用關注他們在想什麼了。”

“我是很喜歡瓶中城的形式，它看上去就很精緻。”克拉克跟他說了實話，“我也喜歡觀察他們的日常生活。”

布萊尼亞克早在克拉克看見瓶中城時就知道，克拉克肯定很喜歡瓶中城。現在聽到克拉克親口承認，還是在心中贊同了克拉克的想法。有品味，跟我喜歡一樣的東西。布萊尼亞克當初可是試了很多次，才最終找到了瓶中城存在的正确方式。在他看來克拉克誇瓶中城，就等于是在誇他了。

“但是我更喜歡他們自由自在地生活，而不是一輩子生活在一個狹小的城市裡。他們會失去原本的活力，你的做法隻不過是你自己的惡癖而已。”克拉克沒有被布萊尼亞克帶跑偏，他喜歡觀察人們的生活，然後從中汲取到生命力，這樣克拉克自己也會更開心地生活。

可瓶中城這種形式，在裡面生活的生物絕對不會長久地保持着生命力。人是活的，但心靈已經死亡了。更何況以布萊尼亞克的收集方式，裡面生物的未來都能一眼看到頭了，也沒有任何意外會發生。死氣沉沉，是克拉克對他們未來的唯一評價。

布萊尼亞克也同樣認真思考着克拉克的話，即使他們是敵人。布萊尼亞克提出疑問：“确實是我的習慣，可這不是也保護了他們的生命嗎？每個文明的最終的歸宿就是毀滅，我隻是提前了這個過程，還幫忙保存了他們文明的火種。”

“這樣每個存在過的文明都能在曆史上留下痕迹了，不會直接煙消雲散，什麼都保存不下來。”布萊尼亞克就是這樣想的，雖說這也是他的收集癖，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他都保證了這些文明火種的存續。

喲，想不到布萊尼亞克的想法還挺宏大的呢。克拉克差點就被布萊尼亞克看起來偉光正的話給繞進去了，可他仔細一想，這不僞命題嗎？你怎麼知道這些文明就會毀滅呢？怎麼，人終有一死，所以要把自己提前埋了是吧？

“你怎麼知道那些文明不會維持更長時間呢？你直接砍斷了他們的所有可能性。”克拉克再看看節點的讨論。鋼骨和網格到了地球開始幫忙想辦法，地球上的攻擊艦核心已經被拆完，扮演者的效率特高，現在隻要将攻擊艦都推出地球的範圍就好了。

布萊尼亞克也感受到了攻擊艦權限的逐漸消失，再次上提了地球中那些超人類的危險性。但他隻是繼續關注克拉克的話語，仿佛克拉克才是他這次計劃的重點。布萊尼亞克将克拉克的話塞入到自己的程序之中，快速分析一遍後才說：“能長過我的族人嗎？”

“我的母星慧核星已經生存了長達五百億年，能追溯到宇宙剛剛穩定之時。最終他們不還是毀滅了嗎？他們都已經脫離了壽命的束縛，可還是逃不過命運。命運就是一個文明必将毀滅，沒有任何掙紮的餘地。”

布萊尼亞克說這話的時候，機械生成的聲音卻仿佛有了情感波動。明明聲音中透露着懷念，可話語間卻又跳出了自己的身份，從一個更高的層面上發出箴言。克拉克似乎能在他的身上看到兩種割裂的想法并行，最後克拉克得出結論，布萊尼亞克确實是個瘋子。

“既然你都知道文明必定要毀滅，那為什麼還要幫他們留下火種呢？就算他們活下來了，最終結果不還是死亡嗎？”克拉克要走瘋子的路，讓瘋子無路可走。不要去試圖理解一個發瘋的人說的話，克拉克對此非常有經驗。

“你不會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改變你所認為的既定命運吧？由此向命運發起反抗？”克拉克在心裡吐槽，這不中二病嗎？布萊尼亞克的症狀挺多啊。矽基生命精神出了問題該吃什麼藥啊？

布萊尼亞克可不知道克拉克怎麼在心裡吐槽他的，他甚至沒有看出克拉克話語間的反諷。他驚喜地點點頭，反而覺得克拉克真的很懂他诶！如果不是時間不夠，他真想跟克拉克再聊一會。布萊尼亞克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做這些事情，如果身邊能多一個聊得來的人似乎也很好？他還不知道為什麼克拉克能這樣吸引他，甚至沒察覺到自己程序體中的亂碼越來越多。

克拉克臉都皺起來了，老人地鐵手機。就此，布萊尼亞克的形象徹底在克拉克心裡淪為了中二病和精神病。他都精神病了，讓讓他算了咯。一時間克拉克都不知道該對布萊尼亞克說什麼好，布萊尼亞克倒是更加興緻勃勃地跟克拉克說了其他東西。

“我發現你跟其他氪星人已經有很大不同了，是什麼造成的？這種級别的戰力在我了解的宇宙中都能排到很前的位置了。”布萊尼亞克毫不猶豫地将自己的發現說出，也絲毫不在乎克拉克到底是怎樣想的，這種傲慢是他身為高等種族與生俱來的，“所以我判斷你非常具有收藏價值，這樣吧，隻要你答應跟我一起走，我可以放棄地球。”

克拉克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布萊尼亞克一直給克拉克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以至于他馬上判斷出了布萊尼亞克在說謊：“你應該是想說，我跟你走了之後，你再回來毀滅地球吧？”

布萊尼亞克被戳穿了也沒有惱羞成怒，連挂在臉上的微笑都沒有變化：“明明我們才認識這麼短的時間，你卻這樣了解我，我們真的很适合一起去宇宙間探尋真相。我的記憶模塊有問題，可我卻能大緻想起慧核星的毀滅是一種外來因素造成的。據我猜測，這片宇宙應該有一個最頂級的能量體在，我想找到這個東西，我們可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