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是克拉克被誰帶壞了，他天生就是這樣的吊人。克拉克就是那種會趴在地上看别人流淚臉的人，對對對，沒錯，讓我看看你那崩潰的表情。

那一天，露易絲在前面坐着車，克拉克在後面跑，一直跑回了星球日報。怎麼說呢，即使是這樣，克拉克心情還是不錯。他幾乎是愉悅地走回了自己的工位，而露易絲一直都氣鼓鼓的，眼睛也不看克拉克。

克拉克收拾完東西就準備下班了，之後還要回肯特農場。等會布魯斯和迪克都會過來，但克拉克一擡頭，露易絲還在工位上沒動。嗯？她不是今天要回她父親家嗎？怎麼不走？

克拉克悄悄走過去，看了一眼她的電腦屏幕，确認她确實不在工作後才在露易絲椅子後面開口：“還在生氣嗎？”

露易絲吓了一跳，連忙轉過頭。看到是克拉克才松口氣，坐在椅子上也沒起身，沖克拉克翻了個白眼：“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不是嗎？克拉克默默把這話吞回了肚子裡，他從包裡拿出瑪莎做的蘋果派遞給露易絲。這本來是瑪莎叫他拿來當零嘴的。不過他們都在外面跑了一下午，克拉克覺得露易絲應該餓了。

露易絲也沒跟他客氣，接過來就塞進嘴裡。這段時間克拉克都投喂露易絲跟吉米很多次，她大概知道這是一種克拉克表達好感的方式，所以也就沒拒絕，況且克拉克媽媽做的東西真的很好吃。

克拉克看露易絲真的好像沒有回去的意思，不由得問：“你不回去嗎？”

露易絲叼着蘋果派搖搖頭：“暫時不去，等晚一點再走，你有事先回吧。我記得你不是還要趕火車回老家嗎？”

好像直接開口問别人家裡事不太好，克拉克還惦記着家裡的布魯斯和迪克，也就沒問什麼。隻是把剩下的蘋果派都給了露易絲，并跟她說：“用微波爐加熱一下再吃，冷着吃對胃不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打我電話。”

“拜拜，明天見。”

露易絲坐在人去樓空的辦公層内，吃着熱氣騰騰的蘋果派。她忽然感覺心情好了不少，笑容也重新挂在了臉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美食的緣故？

克拉克都沒避開向他打過來的子彈，直接打飛了綁匪手裡的槍，再一手一個綁匪給拎了出去，塞進在外面的警車裡。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是老玩家。今早一起，地圖上就刷新了兩片紅點，克拉克不得不起個大早來解決他們。

克拉克看着打在他身上，卻被崩飛的彈殼。好久沒被這麼‘熱情’地招待過了，自從超人的名聲打出去後，特别是大都會的罪犯，基本不會做這種無用功。他把人丢進警車裡，靈光一閃：“你們是哥譚人？”

聽到這幾個綁匪突然加快的心跳，克拉克确認了這幾個人就是從哥譚過來的。好吧，給布魯斯發個照片，讓他去看看什麼情況。克拉克自己得趕場子，就不在這浪費時間了。他好心地将車門關好，再次确認他的小紅點們都存活，就飛離了這片區域。

搞定，下一個。

這看起來好像是要跳樓的？倒是選了個好地方，商業街，十字路口；這是準備跳下去的同時再拉兩個下地獄？

那是一位看起來略顯瘦弱的女子，當克拉克趕來的時候她已經往下跳了。克拉克不得不把對方抱在懷裡，生物力場柔和地護住她，讓她不至于遭受太大沖擊。這姑娘跳下來的時候叫都沒叫，一看就是真心想離開人世間的。

克拉克仔細打量了她一眼，才發現她腹部的子宮内有個兩三厘米的胎兒。克拉克差點吓得把對方扔出去，不是，怎麼還拖家帶口啊？這不行，要是随便把她往旁邊一扔，說不定她還會找别的方式。

到時候克拉克一看，還是她，這救是不救啊？現在困難就擺在克拉克面前，他救了這姑娘一次，還要救她第二次、第三次嗎？克拉克看着她毫無光澤、如同枯草一般的頭發，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先問問發生了什麼。

這姑娘睜開眼後才發現自己沒能如願，眼淚突然就湧出來了。那真是跟漏水的管子一樣，克拉克拿紙給她擦都擦不完，根本找不到機會問她。克拉克抱着她飛到安娜卡斯蒂亞河畔旁，這裡應該沒什麼人，克拉克把她放了下來。

她好像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對外界的反應不是很靈敏。克拉克一邊想為什麼自己要碰到這樣的事情啊，一邊又把紙遞給她。她情緒穩定一些後也沒說話，也沒看克拉克，反而自己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難搞哦，克拉克隻能自己小心翼翼地開口：“你還好嗎？”

對方好像心虛一樣，低着頭攥住手中的紙，沒有看克拉克一眼。克拉克坐在她旁邊，把她手中飽受蹂躏的紙巾給抽了出來，又給了她一張新的。

她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隻不過聲音也不比河流的水聲大多少，還好克拉克有超級聽力，不然還真不知道她說了什麼。

“你是超人？”

“對。”克拉克總算是能搭上話了，“你知道我的名字，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呢？”

她又開始沉默，但克拉克耐心地等待她繼續。他知道有一就會有二，至少她還有跟人交流的欲望。

“.......我叫艾希。”艾希沒有同齡人的活潑，在她身上你隻能感受到死寂，“你為什麼要救我？”

或許是剛剛哭得太厲害，艾希現在沒有任何力氣。他們兩個都坐在河畔公園的椅子上，倒像是來公園散心的普通遊客。清晨的露水沾濕了艾希的頭發，克拉克注意到後就跑回星球日報給她拿了條毯子。

“你稍等，”克拉克拿着毯子給她披上，“那時我剛好看到了你。”

艾希被毯子包裹住，顯得手足無措起來：“你應該去救其他人的，救我隻是浪費時間而已。”

克拉克搖頭：“不是浪費時間，在我看來你的生命和其他人的生命同等重要，我覺得救你很值得。”

艾希終于擡頭認真地看向克拉克。這時克拉克才發現艾希有着一副綠色的如同精靈一般的眼睛，這雙眼裡綴着淚水：“可能隻有你會這樣想，這世上沒有人在乎我。”

她癡癡地看着河面：“你救了我又有什麼用？我還是活不下去。”

艾希隻覺得自己可能就是那種生來就吃苦的人，她的出生就是個錯誤，越長大越錯。直到她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她才決定讓這種錯誤終止。這是她第一次有勇氣自己做決定，但她還沒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被克拉克救下來了。

她隻在别人的口中聽說過超人的名字，她一直認為空中飛着的那個紅色披風離自己很遠。超人好像無所不能，可他說在乎自己，艾希聽了隻覺得好笑。不是笑克拉克，而是覺得自己可笑。

“能跟我講講發生了什麼嗎？”克拉克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他看艾希又開始沉默不語，“我不可能每次都救到你，不如你提前說說你的經曆，好歹讓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記得你。”

艾希驚訝地看了一眼克拉克，她想想确實是。反正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說說自己可笑的一生也沒什麼。更何況，她也有很多問題，這些問題困擾了她很久，或許克拉克會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