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了自己的後頸,隻覺得後腦一陣發麻,針刺般的突兀感受讓她察覺到了危險。
不用想,這應該與那個系統有關。
“這就是蜘蛛俠的特殊技能之一了,他的蜘蛛感應,或者你可以稱之為‘彼得一激靈’,”來自她的系統助手的聲音适時響起,眼球的形象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之中,“初次抽取到的體驗卡或者體驗技能會在24小時之内與你的軀體逐漸達到同步。
或許你已經察覺到了自己已經逐漸擺脫了虛弱與感官失調的感覺,但這都隻是體驗效果,你的真實軀體的情況并沒有因此得到過多改善。”
維斯珀稍稍有點意外,她看向自己的手掌,感受到自己目前的力量逐漸得到了增幅,能暫時擺脫虛弱與嗜睡的負面狀态那就再好不過了,看樣子這個所謂的系統倒是比她原先想象地要更有用一些。
即使是感受到了前方的危險,維斯珀卻神情未變,仿佛一無所覺那般,依舊朝着自己的路線前進着。
在靠近街邊一幢敞着三樓窗戶的建築時,維斯珀的步伐往旁邊移了半寸,一個滿土的花盆從天而降,擦着她的肩膀砸向了地面,發出結實的脆響。
維斯珀擡起頭來,往那個敞開的窗戶望去,并未瞧見任何人的身影,而她百分百确定,這是有人有意為之,因為如果是意外滑落的花盆絕不可能砸到自己跟前。
她默然地凝視了那個碎裂的花盆一會,心想難道自己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
思來想去好一會,她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是來自公園的那位先生的“問候”,看來對方非常不喜歡自己對他的評價。
至于為什麼維斯珀能把這種近乎謀殺的行徑當成所謂的“問候”,這就得益于幾百年來那位邪神的惡作劇的作用了。
就像是洛基總是對着索爾小刀伺候一般,維斯珀在他這裡獲得的待遇也不遑多讓,甚至很多時候,維斯珀真的會以為他想要至自己于死地。
畢竟作為謊言的死對頭,洛基對她的某些言行的容忍程度常年處在最低點,換一句話說,面對着她,洛基簡直就是一點即爆。
在這一點脾性上,對方與洛基也微妙的有點相似,這讓維斯珀有種睹物思人的怅惘。
維斯珀默默地歎了口氣,沿着人行道繼續前進。
而這時維斯珀原本平息的所謂蜘蛛感應再度響應了起來,她環顧四周,發覺到一輛黑色轎車出現在不遠處的拐角,似乎正在等待着她。
維斯珀停下了步伐,站在原地靜默的凝視着那輛轎車,對方似乎察覺到她不再打算前進,于是從拐角處默默開始倒退,精準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後座的車窗逐漸拉下,一個陌生女士稍稍從自己面前的手機分神了片刻,擡眼看了維斯珀一下,“請上車,李小姐,Boss想要見你。”
維斯珀對于對方口中的Boss的身份實在是有點好奇,而且對方似乎并不打算給她留下拒絕的餘地,于是稍稍思考過後,她便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然後就開始閉目養神,實則是将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分,身那邊。
說實話,她的分,身的任務進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順利,一來是因為分,身那身與周邊環境格格不入的怪異的緊身套裝,會引起普通民衆的恐慌,将他誤以為是變态。
因此在分,身追逐完小偷并從他那裡拿回一個老太太的錢包後,失主卻把他當成了對方的同夥或者是其他什麼變态,舉起拐杖對着他猛抽了好幾下,然後慌忙地抓住機會向路過的人士求助報警。
然後她的分,身便被當成了可疑人士被警察們所追捕,剛剛才好不容易地擺脫了警察的糾纏。
二來,這個所謂系統對于所謂任務的完成判定标準相當離譜,隻有收到被幫助者真誠的感謝才算是完成了一次“見義勇為日常任務”。
因此維斯珀剛剛的嘗試算是一個徹底的失敗。
“……當英雄可真不容易。”扶着腰站在一家咖啡店附近粗喘的維斯珀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而一個先生滿臉倦怠的拎着一卷圖紙并帶着一杯咖啡出來,看得出來,接下來他還要繼續自己辛苦的工作。
正巧一個踩着滑闆的少年直沖沖地從他面前闖過,碰到了他手中的咖啡,而就在那張圖紙即将受難之時,維斯珀的身體幾乎先一步她的思想行動了,一道奇特的白色粘性絲狀物從她手腕處的那個粗糙裝置射出,粘上了那杯即将墜落傾倒的咖啡,并将它帶到了自己手中。
那位先生近乎癡呆地看着這樣一幕,又有點後怕地看向了自己完好無損的圖紙,整個人瞬間清醒,他張了張手,然後看向了身旁正握着自己咖啡的連體服小子,發出一聲驚歎,“幹得漂亮,咖啡送你了,謝謝!”
于是伴随着對方的道謝,系統提示響起,她的見義勇為任務已經判定完成。
維斯珀心情越發微妙了,“所以我幫他人找回丢失的錢包不算英雄,拯救了一杯即将灑落的咖啡反而就算英雄嗎?”
“當然,”這回眼球的語氣不再是那麼譏諷嘲弄,反而聽起來相當平靜,“誰說非得做出什麼拯救世界的大事才能算是英雄?
即使是拯救一杯傾倒的咖啡、拯救一小張可能被污染的圖紙這樣的小事,都足以将一個失意的家夥從他糟糕的一天之中拯救出來,這難道就不算是英雄嗎——
我想,一直以來,你對于英雄的定義或許有點過于想當然了,不是嗎,維斯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