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懷心思,陳阿嬌閉眼沉思,前世,空青死在了乞巧節那夜,從井裡撈出來時,聽說已經腫脹的不成人形!陳阿嬌被關在房裡,不準去看,因皇室對入宮女子條件極為苛刻,全身上下,甚至手指尖都需符合要求,以至陳阿嬌後來出嫁,母親也未曾給她找到合适的貼身侍女...因事發在公主府,空青又是賤籍,府裡賠了筆錢給空青家裡,她家人拿了錢财喜笑顔開,官府也以不慎落水草草結案,她雖覺得不對勁,但也無從查起,傷心了一陣,劉治那段時間竟也未曾來找過她...現細細想來,疑點頗多...
隻是眼下,最關鍵的還是保住空青的命!空青不願說,自有她一番道理,不必強求,陳阿嬌穿好了衣服對空青道:“乞巧那日你陪我去平陽公主那裡吧,至于...靈兒...讓她帶着院裡的女孩們就在院裡玩鬧,不必去前院...”
“喏!”空青乖巧的應下,雖有些驚訝但不敢多言,主子很少帶她出門,均是靈兒在外,她在内,不過與主子待在一起,确實更安心些...那不知藏身何處的暗衛,都是些身手極佳的...之前聽長公主說南軍的統領都未必傷的了他們...
“你先出去,我稍晚些出來...”陳阿嬌屏退了空青,見空青将門阖上,清了清嗓:“阙~~~殇~~~~”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般,隻聽見窗外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人呢???!陳阿嬌瞪大了眼睛,平常叫一句就來的...今日是他當值,陳阿嬌還特地問了靈兒,想來休養半月身體應該痊愈了!陳阿嬌不死心還想繼續喚一聲,黑影至她眼前,沒看清動作,阙殇已半跪在地上:“主子...”
“去哪了?我要是剛剛遇險可怎麼辦?”陳阿嬌也學着阙殇的樣子跪下與他平視,面具遮了大半張臉,最好看的眼睛被遮住了鋒芒,陳阿嬌覺得真礙事...
“......”阙殇不答,這小郡主現在無事就喜歡喚他...誰沒個亟溲的時候...阙殇眼裡浮起一抹尴尬,她有事沒?沒事他退了...剛微挪了些便聽她問道:“今晨的琴好聽嗎?”
“嗯...”
“我是彈給你一個人聽的...”陳阿嬌笑的嬌羞,阙殇差點黑了臉,她是不是覺着他糙漢一個不通音律?!那《湘妃怨》是彈給他聽的?!他雖震驚陳阿嬌小小年紀竟能将此曲演奏的如此精絕,但她這話虧也說的出口?!阙殇冷哼了一聲,起身欲走,被陳阿嬌的小手扯住了衣袖,隻見她笑容狡黠:“我也就這一首曲子能獻醜,真是拿了最好的彈與你聽,你不必在意那深層的意思...”
“屬下沒有...”阙殇有些惱羞,他欲掙脫開陳阿嬌的牽制,見陳阿嬌往他懷裡丢了個絹帕,下意識去接,便看到那絹帕上秀了兩隻鴨...有一隻的頭還離那胖乎乎身子有些微距離,仿佛斷頭一般...
“這是鴛鴦交頸~我繡工不好...”陳阿嬌繼續扯着阙殇的衣袖不放,鴛鴦交頸...阙殇覺得握在手裡的手帕分外燙手...她是不知送手帕的意思還是不知鴛鴦交頸的意思?!阙殇沉了臉要将手帕還與陳阿嬌,隻見陳阿嬌舉着她那雙玉手置于他眼前道:“你躺了多少日,我就秀了多少日...你看,這針孔...”
阙殇見她手指間真有許多紅點,他确實從未見她做過女紅,這手帕幹幹淨淨,可見她已是分外小心了又聽她聲音甜膩:“這個不好看,你先收着,我再多多練習,下次再秀個好的與你...”阙殇也不知是不是昨夜與商序共飲的酒還未醒,他居然稀裡糊塗的收了!坐在屋檐上看着陳阿嬌如同隻驕傲的小孔雀帶着一衆婢女往绮楓院趕,阙殇感覺懷裡的手帕仍是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