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能主動開口,他意外至極,更是擔憂不已。
她不是被逼得無路可走,絕對不會向他求助,幾乎不用考慮,就沖到了兆佳府上。
七月細細說了孫嬷嬷的事情,“她是我的奶嬷嬷,我把她叫回了府,所以我必須護住她。先前我威脅了魏婆婆,隻是暫時解決了困難,有您相幫,我相信孫嬷嬷會沒事了。”
胤祥鼻子被嗆得發澀,狼狽地别開了頭,不讓她看到自己紅了的眼。
前世他被康熙厭惡,十年近似圈禁的歲月,她明明那麼羸弱,還是堅強地站了出來,護着兒女,默默支持着他。
隻因為,他們是她願意保護的人,就像這世的孫嬷嬷一樣。
七月呆了呆,打量着明顯不對勁的胤祥,忐忑不安地問道:“我可有說錯了什麼嗎?您别多想,我也是想解釋,您已經是阿哥,就是什麼差事都沒有,您也很好,我從未,也不敢嫌棄您。”
“沒有,我從未想過什麼權勢富貴,隻是想到了些事情。”胤祥飛快地答道,垂下了眼簾,掩去眼裡的情緒。
“我與你阿瑪談過了,伊都立就是明天成了大學士,在成親前,他們不也會再來為難你。等到成親後,你更無需擔心這些。”
七月松了口氣,說道:“好。多謝您。”
胤祥深深凝視着七月,認真說道:“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你都可以來找我,一定不要藏着掖着,自己咬牙扛過去。你是女子,有諸多的不便,再加上一個孝字當頭,哪怕你再有理,也變成了無理,流言蜚語能殺人。”
從來沒有人站出來,對她說一切有我,向來都是她獨自面對一切。
七月心裡滋味莫名,陌生且帶着絲說不出的溫暖。
外面夕陽落下,馬車裡也漸漸變暗,胤祥的一切都好似無限放大。
七月感到些許的不自在,應了聲好,“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胤祥雖然萬般不舍得她離開,還是忍住了,說道:“元宵節的時候,我再來接你。我們去看燈會,猜燈謎。”
元宵節京城連着要舉行很多天的燈會,也難得是男女能随意在外面見面約會的日子,七月不喜歡人太多,沉吟了下,還是應了下來:“我不擅長猜燈謎,不過我可以看花燈。”
胤祥又因她的坦誠爽利笑了,将她送到了偏門邊,等到她與藍煙一起進去,門房婆子關上門,方依依不舍離開。
如同胤祥所言,烏氏與馬爾漢再也沒來找七月的麻煩,難得清清靜靜過了一段日子。
過完年,到了元宵節這天,天還未黑,街頭巷尾早已車水馬龍,到處都是花燈。
藍煙興奮地跑進來:“七小姐,十三爺已經在前面等着了,老爺在陪他說話。”
七月剛午睡起來,她詫異地看了眼沙漏,又朝窗外看去,外面還天光大亮。
胤祥好似,來得太早了些。
七月難得笑了笑,說道:“好,我們走吧。”
帶着孫嬷嬷與藍煙一起,七月來到前院正屋,馬爾漢坐在下首,正客氣地陪着胤祥吃茶。
七月目光微凝。
胤祥雖是阿哥,于公,馬爾漢是從一品的大臣,于私,他是胤祥的長輩。
胤祥不是張狂不知禮之人,他怎麼會坐在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