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谌更強硬的拉着她,手勁太大,捏得她手臂鈍痛,呲着牙打在陸谌手上:“放手!疼,疼死了!”
沈稚芽聲帶哭腔,眼睛又紅了,十分惹人憐。
陸谌瞬間放了手,她纖細的胳膊上,手掌鉗制的痕迹格外突出,在白皙之上顯得觸目驚心:“抱歉。”
“你壞透了,你隻會讓我難過!”
陸谌垂着眼睑,濃密的長睫在眼睑上落下一片陰影,喃喃着:“到底是誰壞透了?”
沈稚芽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小巧的鼻尖紅透了,胡攪蠻纏着:“你,就是你。”
柳儀祯倚在那看戲,忽然開口:“我們明天的戲,還要繼續讨論嗎?”
“繼續吧。”陸谌錯開沈稚芽朝着長桌走去,拿起一本像書的東西,随意的翻了幾頁,視線不住的往門口的方向瞟。
沈稚芽站在那,黑而濃密的頭發垂在臉頰兩側,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除了難過,還有難堪。
柳儀祯看了眼沈稚芽,好心從茶幾上抽了幾張遞給她:“小妹妹,哭起來可就不美了。”
“不要你管,對你們的劇本去吧。”
柳儀祯拿着紙巾扇了扇,笑得很媚,一雙狐狸眼上挑着:“那就不送了。”
“不用你送,我自己來。”
沈稚芽用胳膊抹了把臉,撞着柳儀祯的肩膀走到床邊,毫不客氣的抓起陳谌擺放在床頭的襯衫,往臉上糊着。
在柳儀祯吸氣中,擦幹了眼淚,又放在地上,白嫩的腳丫踩上去一頓蹭,然後,在柳儀祯瞪圓眼睛時,掀開陸谌的被子鑽了進去。
動作一氣呵成,看起來是鑽習慣的主兒。
柳儀祯動了動嘴,看了會兒沈稚芽,又去看一直側對着床坐着的陳谌,看到了卻沒有任何阻止的動作。
忽而一笑,一切了然于心。
兩人拿着各自的劇本,旁若無人的對戲,下午的戲因為陸谌的請假延後了,兩人就着這場戲開啟了讨論。
柳儀祯手指摩挲在紙張上,眉眼帶笑,語調拉長:“這場親近戲怎麼才能自然些,不然要被說工業糖精了。”
陸谌低低“嗯”了一聲:“要和導演和編劇聊一下。”
“是啊,不然萬一過不了審,我們白忙活一場。”
沈稚芽緊捏着被角,腦袋裡全是在校門口聽到的話,他們本來要拍吻戲的。如果不是她突然腸胃炎,他們應該已經親在一起了。
陸谌接吻時,喜歡一隻手掌在她腦後,另一隻手會捧着她的臉,食指和中指夾着她的耳朵揉。
每一次比起嘴巴的酥麻,耳朵才是最滾燙的。
這樣的陸谌,要去親别人了,用親她的方式。
沈稚芽煩躁不已,扯過被子蒙住頭,打算眼不見心不煩,可柳儀祯的聲音好像很具有穿透力。
哪怕她捂住耳朵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實在不行就這麼親近…”
椅子挪動的聲音,應該是柳儀祯站起來了,他們要預演嗎?
她等了等,好半晌沒有動靜,已經親了?
沈稚芽再也沒了等下去的心思,猛地掀開被子,見陸谌和柳儀祯此時靠得極近,忍無可忍的跑下床,三兩步走到陸谌面前。
陸谌個子高,哪怕是坐着,也沒比沈稚芽矮幾分。
酒店房間的壁燈是暖黃色的,照在陸谌的一雙桃花眼上,右眼眼尾綴着一顆小小的痣,明明是一雙雙深情眼,卻總是冷冷的看着她。
就像現在。
陸谌盯着她看了會兒,見她沒動作,又轉向一旁的柳儀祯,聲音淡淡的:“那就這麼定吧。”
沈稚芽被徹徹底底的無視了,她咬着唇,突然向前一步,雙手捧住陸谌的腦袋,強行掰正向着她。
陸谌好看的眉毛皺起,以眼神質問着她要鬧什麼。
沈稚芽彎下腰,在他掙脫前,朝他的唇吻了上去。陸谌愣怔一下,側過頭去躲,她不讓,死咬着他的唇。
不像親吻,像是困獸間的撕咬。
沈稚芽的吻技實在匮乏,往常都是承受方,笨拙的學着他以前的樣子,伸舌去抵他的牙。
陸谌嚴防死守,伸手過來叩住她的肩,企圖把她推開。沈稚芽雙手轉而去摟他的脖子,整個人騎坐在他腿上。
旁邊是陣陣抽氣聲,沈稚芽嘗到了血腥味兒,困惑的移開唇,舔了下自己的唇,沒有傷口,又低頭去看陸谌,他的唇上有一道小小的血口,還在一點點滲着血珠。
一旁的柳儀祯霍地從椅子上起身,卷着劇本,匆匆一句“我走了”,便跑了出去,木門被關出很大的動靜。
陸谌把她從身上推下來,揩掉唇上的血珠,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鬧夠了?”
“我沒鬧,是你先無視我的!”
“這次又要耍什麼把戲?”
“我要和你在一起。”
“呵。”陸谌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陸谌…”
“然後呢,還當我是你的狗,再因為他把我随便踢掉?”陸谌勾着她的下巴,微微用力:“什麼借口想好了嗎?”
“沈稚芽,你真的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