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國王給予背叛者的一次挑戰。”
“背叛者進入了監獄走廊,面前依次有五扇門,國王為它們命名為一到五号。背叛者獲得活命的機會隻有一個——依次走進這五扇門,再出來……嗯,條件是如果他都能活着出來的話,走完五扇門就可以安然離開監獄了。”
“國王告訴背叛者,這五扇門之中,隻有一扇門内藏有一隻會吃人的獅子,背叛者有一次猜測的機會,如果猜對了,獅子将會被押走。也就是意味着,那扇必死的門會變為安全門。”
紅桃女緩緩喝了一口酒,看着聽衆們的反應。
這并不是故事精彩的地方,這隻是故事的開端罷了。
現在聽起來,背叛者是有五分之一活命機會的,隻要他能猜中五扇門中藏有獅子的那一扇。
坐在銀面女對面的三隊肌肉男着急問道:“先說最後背叛者活着出去了嗎?”
哦,這哥們兒一瞧就是剛看劇就會在彈幕上找劇透的那類心急觀衆。
池危則是看過結局,知道答案的那類人。
但她不會劇透,恐怕會引起其他觀衆的不滿。
但但是——
她悄咪咪歪頭,靠在銀面女肩膀上,竊聲說:“你想知道嗎?我聽過,可以提前告訴你。”
銀面女的面具下或許是面無表情,她擡手把池危的臉推開。
“如果有機會,我會第一個解決你。”她的聲音冰冰冷冷,飽含威懾。
“好啊,死前讓我看看你長什麼樣呗?”池危眼角彎彎,“如果牡丹花下死,做鬼……呃……”
她突然被掐住脖子,抵在沙發背上。
銀面女看着她漲紅了臉,松開手,“閉嘴。”
池危摸着重回自由的脖頸,咳了幾聲,笑着看她,眼底頗有意味。
紅桃女在吧台上繼續講故事,回答肌肉男道:“不如先聽聽國王怎麼說。”
“國王告訴背叛者說:‘你一定不可能提前知道獅子在哪扇門裡’,而且,在這次背叛者的遊戲裡,國王永遠不會說謊。”
“也就是說,國王說的話一定是正确的。這也是那個故事遊戲的規則。”
“有趣的是,這時候背叛者說,他現在知道獅子在哪扇門了。”
紅桃女講到這裡,水中墨不經意地皺了下眉頭,除了她,另外也有幾位玩家臉上浮現出了複雜的神情。
——背叛者“一定”不可能提前知道獅子在哪扇門裡?
紅桃女講得不徐不疾:“背叛者大笑,他已經知道了國王的心理戰術,這段監獄走廊的答案就是——任何一扇門内都沒有獅子。”
“背叛者推理,因為國王所說的話為真,那麼他可以做這樣的假設——”
“假如獅子在第五扇門内,當他走過前面四扇門,發現沒有獅子時,他就已經知道獅子在第五扇門了。但國王既然說他不可能知道,那麼,獅子就不可能被放在第五扇門。”
“排除第五扇門後,隻剩下前面四扇門裡存有獅子。”
“但同樣,當背叛者走完一到三号門時,如果沒有發現獅子,那他就可以推斷,獅子在第四扇門内。這同樣違背了他‘不可能提前知道獅子在哪扇門裡’的事實。所以,獅子也不在第四扇門内。”
紅桃女呵呵笑了聲,“按照這樣的邏輯推理下去,背叛者斷定,第三扇門、第二扇門都沒有獅子。既然如此,隻剩下第一扇門。毋庸置疑,國王的話為真,所以第一扇門裡也沒有獅子。”
“背叛者推理後的結論就是——五扇門裡都沒有獅子,這是國王捉弄他的把戲。”
“于是他自信地依次走入了眼前的門……”
一部分玩家神情緊張,期待地等着下文。
不得不說,背叛者能在那種生死遊戲的關頭做出如此推理還是很精彩的。
這麼聽起來,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每一句推理都符合邏輯。
但,紅桃女接着嘲笑道:“但是當他在走進第三扇門時,就被裡面的獅子咬死了。國王最後給他的評價是——‘那個蠢貨’。”
肌肉男一急,追問:“為什麼?”
池危好心地擡手指,抵唇“噓”了聲,示意他不要問。
問為什麼,不就代表認同背叛者的推理,成為“那個蠢貨”了麼?
肌肉男雖然沒有那麼機敏,但也不至于腦袋空空,一會兒便反應了過來,閉上了嘴。
三隊隊長鑒寶大師笑眯眯道:“很好聽的故事,有意思。小姑娘,你還想說什麼?”
有意的人都能察覺到,紅桃女突然講個故事絕對不可能是一時興起。
酒杯裡液體間漂浮的冰塊碰撞,叮叮當當,沿着紅桃女的唇瓣滑入口中。
她的聲音也跟着含糊起來,但并不模糊,而是一種漫不經心。
“我隻是想提醒大家,在結果沒有到來之前,無謂的假設和推理隻會把自己套進去。”她揚唇哂笑,“既然要合作,就彼此之間爽快點,自作聰明小心自作自受。”
池危仍然像個專心聽故事的閑散人士,鼓起了掌來。
啪啪啪。
“多有趣的小故事啊,我同意。”她笑吟吟地看向銀面女。
身側傳來對方的一道輕笑。
鑒寶大師站起了身子,作為三隊的隊長,他慈祥道:
“什麼時候也輪到小姑娘給我這個老頭子講道理了,呵呵……看來還是信不過我們呐……無妨,日久見人心,我相信最後大家一定會坦誠相見的。”
金發女走到紅桃女跟前,一臉正直道:“我知道了,不用擔心,我們隊已經商量好接下來會選‘合作’了。”
當然,如果有人要求不和大家“合作”,她在隊裡第一個不同意。
池危看那位金發女眼神清澈的像一位不谙世事的小白兔。
她的眼底沒有遮掩和貪欲,池危直白地看穿着她,這如果不是僞裝,那這個人至少有點“強運”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