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簡單?
這種“信任”唾手可得,反倒令她心中無端地起猜疑。
因為,這個“秘密投票”遊戲,一開始先進去的一方,是必不可能輸的!
池危在看完規則的同一時間就發現了,如此顯而易見的重點,她不相信對方是個不明不白的傻子。
沒有違心謙讓,率先進入内門的池危,心中的反常感卻怎麼也打不消。
這個遊戲的内容簡述是:“聖者瓶”總計金珠達到10顆時勝利,而“玩家瓶”總計金珠達到10顆時失敗。
如果兩位玩家在遊戲一開始就達成了合作協議,每人每輪進去都隻投“聖者瓶”的話,正常情況下第五回合結束時,這場遊戲也就結束了。
但反之,假設在第五回合時遊戲沒有結束,那就說明必然至少有一個人,沒有按照約定的協議投珠!
如今池危是先手,也就占據了這場遊戲的所有優勢,理由很簡單——
她完全可以按照事先約定,為了勝利,每次都隻在“聖者瓶”中投入金珠。
假如對方中途起了私欲,在某些回合将金珠投給了自己的瓶子,那池危發現遊戲開始第六回合後,隻需要接下來每次也将金珠投入自己的瓶子就夠了。
那麼她将五回合後的選擇告訴對方後,如果對方還想勝利,隻能浪子回頭去投“聖者瓶”,補齊之前未投給“聖者瓶”的金珠差額。
而在對方補“差額”的回合裡,池危一定可以将“玩家瓶”中的金珠數量追平。
如果對方不補“差額”,很簡單,面對鐵定要自己命的對手,池危也必不可能選擇獨輸,“失敗條件2”會在“勝利條件”之前先被滿足,兩個人同歸于盡。
與其說是這個遊戲先手不會輸,倒不如說,是後手必然沒有獨勝法!
所以對方主動把先手讓給她……是為了自證合作的誠意嗎?
不太可能……池危心裡有一股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這個遊戲的先手是有可能依靠欺詐獲得獨勝的一方,銀面女就那麼信任自己,敢果斷地把性命攸關的優勢讓給她?
池危可沒忘記,這人可是在刀疤男遊戲失敗的那一回,投出“放棄”票的角色,能那麼純潔沒有壞心?
她已經走到了投票台前,房間内的景象與光屏上的縮影畫像一模一樣。
一張桌子,上面擺放着三隻不透明的柱形瓶,中間的是“聖者瓶”,左邊的是銀面女的瓶子,右邊的是池危的瓶子,左右的區别用兩人的頭像表示着。
每隻瓶子的桌面底部都連接着一條機關線,“聖者瓶”的線條延伸向一扇寫着“勝利”字樣的大門,而另外兩隻“玩家瓶”的線條,殊途同歸,關聯着牆邊的毒煙瓶。
那瓶子比池危本人還高,她毫不懷疑地相信,要是那裡面的氣體釋放出來,她會死得像實驗失敗的小白鼠:X_X!
中間的提示讓她投金珠,隻需要點一下相應瓶子前的圓形按鍵就可以了。
池危雖然對銀面女的行為存在着懷疑,卻依然守信的在“聖者瓶”中投下了第一顆金珠。
作為先手,又不打算害人的她,沒理由不這麼做。
她出去後,就換銀面女進入投票房間了。
恰好出去時撞見銀面女正在給青紫的指尖放血,她抱歉道:“下次我會動作快一點,我投‘聖者瓶’了。”
對方“嗯”了聲,進入内門。
池危沒有害人之心,卻也不可無防人之心……對方的行為真的是對她百分百信任嗎?
隻是思考快速讓她費神加劇,吸入的毒煙越來越多,軀體上的不适感漸漸有讓她承受不住的趨勢。
她扶着牆猛咳,擦着鼻涕和眼淚,突然,看到牆屏上更新的提示——
『玩家“百死草”使用了“檢查權”。』
為什麼?第一輪就檢查?!
外面的玩家也在看戲,可惜這回連旁觀玩家都沒有看到内門裡投票場景的權力,不知道兩人具體的投票選擇。
程序員驚訝道:“她後手,還敢第一輪就檢查?真是個笨蛋!”
如果換他去,他一定不會這樣做!
不,他一定會搶先手投票,這種遊戲後手明顯就是他人砧闆上的魚肉。
那個戴銀面具的女玩家莫非蠢到家了嗎?連續犯兩次這種緻命的錯誤。
獨眼男說道:“我也覺得,第一輪就檢查,會不會太不妥了,至少等到後面點再用這次機會啊。哎……”
他雖然懂的不深,但直覺認為唯一一次的檢查機會,剛開始就用掉,太浪費了,作用也不大。
程序員冷笑道:“哼,如果我是另外一個女人,她的獎金就隻能歸我了。”
剛開始就浪費掉檢查權的後手,後面不是能被耍得團團轉?
池危看着銀面女走出來,模糊的淚眼裡滿是不解。
如果她信任自己,為什麼第一回合就要檢查?這種行為明明就是對自己不放心。但如果不信任自己,又為什麼要把先手主動權輕而易舉讓出來?
無數的疑惑在池危腦海中似乎形成了一個具體的答案——毒煙的影響太大了,對方已經喪失了思考能力,沒想清楚這個遊戲怎麼玩。
也是,現在她的大腦同樣越來越混沌了,每次思考都格外費勁。
要命,她現在隻想快速結束這個遊戲,脫離毒氣。
池危一頭紮進内門,快速按下第二次“聖者瓶”前的投票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