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另一個空間裡的刀疤男突然扼住了自己脖子。
從面色痛苦猛烈撞牆、到渾身抽搐再到倒地死亡,過程不過一分鐘。
漫長又短暫。
然後他所處的空間消失,隻留下一具屍體趴在冰涼的地上。
“你們怎麼回事!”獨眼男站起來吼道。
那股真切的、不可置信的、憎痛的眼神讓池危确定,這個人的靈魂至少純潔又幼稚。
他甚至去搖身邊的胖大媽,但被胖大媽一手揮開,不耐煩說道:“哪個進來不是拿命在玩遊戲?他來參加遊戲就要敢承擔這個風險!”
“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有高血壓,以後沒有錢怎麼養老?!”
程序員推了推眼鏡,用手捏掉鼻尖上的汗,“對不起,我裝修房子還需要一筆錢。”
如果五百萬拿去買一套新房的話,他是還需要一筆裝修費對吧?
髒辮女“切”了一口氣,眼神蔑視道:“沒錢做歌我就沒辦法當rapper了,誰讓他自己輸了的,又不是我害的,我不投這一票他就能活嗎?别搞了大哥,坐下吧你。”
學生女的聲音唯唯諾諾,委屈顫抖:“就算我救了他,他下次也不會選救我的。”
蠶食他人獎金的誘惑有多大,隻有她剛才在面對投票牌的時候才感受得一清二楚。
學生女相信,下次如果是她到被大家選擇的境地,她也會死的!
任何人都是。
所以,要怪就怪刀疤男自己運氣不好吧!
彩發男還是那副拽樣子,“呵呵,我說錯了,我拜的不是關二爺,我拜的是财神爺!”
小胖瑟瑟發抖,低着頭:“我、我按錯了……”
唯有銀面女,投完票後一直都默不作聲。
也沒人問責她。
誰讓她言行還真就是一緻的:你們投什麼,我就投什麼。
池危心中還是那個想法:滴水不漏啊。
現在除了她和獨眼男,其他所有剩餘玩家的個人獎金都增加了71.4萬。
房間内的氣氛沒有了之前的輕松與和諧,遊戲還在繼續。
但一場“聖者的遊戲”結束後,所有人也對這場遊戲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隻要在走到終點前,不再踩中“特殊格子”,就不會觸發遊戲。
就算觸發了遊戲,也隻會在全部玩家裡面選擇倒黴的進去。
進去的遊戲勝利就能出來,失敗的……沒有懸念,錢就分給剩下的玩家了。
站在大多數人思考的角度上,踩中“特殊格子”的概率是N分之一,被選中進入遊戲的概率,目前是九分之一,就算進入了遊戲,也還有獲勝的機會——
也就是說,現在看起來,自己大大大大概率是能拿走幾百萬獎金的!
所以,會議桌上還有着竊喜和激動的表情,而且他們的主人不乏兩三位。
這些人都相信,這次能夠足夠幸運,成為墊腳石的人不會是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池危的右眼皮忽然開始突突跳。
——一定是老天鵝懲罰她看人看得太精準了,讓她閉會兒眼吧。
于是池危真就将眼睛閉了起來,隻聽聲音。
骰子落盤的聲音響到第三次,突然房間裡死一樣安靜了下來。
一種緊張的氣氛無聲彌漫。
她知道,這應該是旅人又踩到“特殊格子”了。睜眼一看,推斷完全無誤。
方塊裡長出樹林、草叢還有……象!
池危眼神一沉,猶記得“聖者的遊戲”難度等級。
狼<虎<象。
這次是最高等級!
程序員緊緊盯着那裡,口中滑出一聲嘶氣。
胖大媽把自己抱成了一團,彩發男椅子往後移了移,學生女摳着手坐立不安,轉動的指針仿佛成了危險的鍘刀,誰都不想讓它落到自己頭上。
畢竟一次投票後,大家都知根知底了,遊戲失敗是絕對不會被拯救的!
被分為最高“象”難度的遊戲,沒有人想進去冒險。
池危看到右側銀面女一動不動地坐着,好似泰然自若,她很想問:
你就不擔心一會兒指針選到你嗎?
“哎,你……”她真打算問的,但剛拍了下銀面女的手臂,她就感覺到,指針停了。
為什麼感覺那麼明顯呢?
因為針尖就正對着池危的餘光。
她緩緩回過頭,和停下的指針面面相觑:“……”
好吧,吃瓜吃到自己家。
時間暫停,池危開始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在被拉入另一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