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也就是隻要有這個陣法在,喬枝就沒辦法驅裡面的鬼。
“我明白了”,趙心語打開手機,找出屋主的電話撥了過去。
安靜過分的樓道裡,一人在燒紙,另外兩人則焦急萬分地撥打着屋主的電話。
“嘟、嘟——”電話打了一次又一次始終無人接聽。
當第四通電話接近尾聲,即将再次進入語音播報時,才終于有人接起。
“喂、喂?淩先生?”對面萬分嘈雜,骰子聲、麻将聲特别大,像是在棋牌室裡。
各種棋牌的聲音混雜聽筒裡,偶爾還能聽見夾雜的笑聲。
這種感覺實在過于惡心,不得已,她們隻好開了外放,也直到這時她們才聽清對面的聲音。
-“……有女的打電話給你啊傑少,不介紹給兄弟們認識?”
啧,令人厭惡的氣息撲面而來。
得虧這些年趙心語和什麼牛鬼蛇神都打過交道,才能忍住沒挂電話。
-“誰啊?哪個女的找哥。”
過了好一會,電話那頭才有個油膩的聲音傳了過來,接起電話就來了句:“喂,哪位美女?我現在不得閑。”
“是這樣的淩先生,你的房子發現了些新問題,如果不方便聽電話就算了,我幫你推掉明天的看房。”
“等等、等等,原來是你啊”,電話那頭傳來瓶瓶罐罐倒地的聲音,能想象得到淩銳傑是怎麼磕磕絆絆地跑出棋牌室,來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繼續通話。
“喂喂,是我,淩銳傑。我那套房子怎麼樣了,有人要買嗎?”
前後變化過大,李可和喬枝都忍不住給這種人翻白眼,也隻有趙心語有良好的職業素養,才能繼續跟這種人耐心溝通下去。
“是這樣的淩先生,我現在……”趙心語将這邊發生的事掐頭去尾告訴淩銳傑,大意就是說有客戶來看房,對方稍微懂點這方面的事,發現他的房子裡有個這樣的陣。
對方聽完并未表示驚訝,隻是沉默了很久。
-這家夥絕對知情!
李可不忘燒紙的同時,用手機大字報功能打出了幾個滾動的大字,喬枝附和地連點了幾下頭。
整件事都因淩銳傑而起,可他聽到這件事時的反應,還不如得知中介給他打電話得大。反應這麼奇怪,怎麼想都很可疑。
“就是說,有這個陣别人就不買是嗎?”淩銳傑沉默了很久之後,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喬枝給趙心語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即語氣遺憾地回答:“可以這麼說。畢竟誰也不想跟鬼住同一間屋裡,你說是吧?房子這種情況,也沒辦法請人驅鬼,指定是賣不出去的。”
“我可以再降點價,這也不行?”
“不行的,淩先生,你這房子太兇了,這種情況你倒貼也沒人買。”
“那我再想想!”電話那頭的淩銳傑在又一陣長長的沉默後,倏然挂斷了電話。
李可當場說了句:“呸,這家夥翻臉比翻書都快,絕對不是個好東西。”
氣憤之下,李可将手裡這沓剩的兩三張紙錢一齊,憤怒地丢進鐵面盆。當她剛要伸手去拿新的一沓紙錢時,餘光卻突然瞥見……
在她們毫無知覺的時候,有一雙毫無血色的腳,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邊——正對着喬枝面前。
“小心!!!”幾乎是一瞬間她就喊了出來,喬枝和趙心語猛地一扭頭,便看見那張眼球突出、白得發紫的臉放大地貼在她們面前。
“啊!啊啊啊啊——”
喬枝幾乎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趙心語的臉色也煞白,拿着手機的手顫抖得不成樣子。
現在她們甚至慶幸房子裡有法陣,女鬼沒有辦法從裡面出來。
狌狌和天狗仍在屋子裡吃着東西,對女鬼的動作毫無反應。
喬枝楞了半天,才遲疑着回答:“她、她也許沒有惡意,所以裡面的神獸沒有反應。”
“……R、u。”
女鬼突然開口,一片血污的嘴裡吐出幾個音節。
她反反複複說了好幾次,她們才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麼。
銳傑。
這是房子如今的屋主,她仍叫淩煥怡時,辛苦供養上大學的弟弟的名字。
“……聲音、銳傑的聲音,他傷心嗎?”
過了好幾十秒,女鬼的嘴裡才完整拼湊出一段話,很明顯她剛才聽到了揚聲器裡淩銳傑的聲音,所以才走了過來。
李可聽完後氣也是不打一處來:“你還記着你弟弟,張口閉口都是你弟弟!你知不知道他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隻想賣房!剛剛打電話過去他還在棋牌室,你就不能多想想你自己?!”
這番話一出口,女鬼立即垂着眼低下頭去。
她沉默了很久——也許是幾十秒,也許是幾分鐘,她們隻感覺空氣都冰凍了,三個人大氣都不敢喘。
終于,她們看見女鬼動了動嘴。
再開口時,她的口裡居然發出了類似嗚咽的聲音。
三個人一時間都愣住了,她們看見女鬼轉身,沉默着回到卧室。
原本應是沒有攻擊性的場面,可客廳裡把守的天狗和狌狌突然嚎叫起來,天狗全身的毛發更是全部豎起,它死死地盯着卧室門一動不動。
“轟!”
巨響從卧室傳來,她們甚至能感覺屋外都在震動。
與此同時,比任何一種涼風都要冰冷、刺骨的風從卧室位置吹了出來。
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們知道有什麼事情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