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孟淮妴和晏罹也不好暴露武功,在雙方交手十幾招後,她當機立斷:“逃!”
三人擺脫黑衣人,跟在她身邊逃命。
在一個轉彎處,見有一商隊,其中有一輛馬車,孟淮妴回頭一看,追兵未至,于是躲入其中,拓火君緊随其後。
幸運的是,馬車内無人。
為避免黑衣人們查探馬車,晏罹和衛尚繼續往前逃,負責引開他們。
然而黑衣人不好糊弄,四名黑衣人繼續追殺,那蒙着黑紗的黑衣人,則是停了下來。
此黑衣人身長約莫五尺二,瞧不出男女。
百姓見他殺氣騰騰,手持雙刀,四處掃視,被吓得慌不擇路,驚擾了商隊馬匹。馬兒焦躁不安,看守的幾名馬夫見狀,忙跑去旁邊的橙樓要請主家出來。
黑衣人仍然在外搜尋,孟淮妴二人姑且躲在馬車裡。
其實,孟淮妴并不擔憂,黑衣人蒙得嚴實,但那雙刀,卻是讓她知曉,是穆柒。
隻是穆柒此次行動,并未提前告知,還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不過,也可趁此機會,“結識”蕭決。
車簾突然被掀開,四目相對,蕭決就要後退:“來人……”
下一秒,他的眼前多了一枚官印。
還沒待他瞧清,又看到官印旁邊,出現了一枚金質魚符。
馬車裡頭是他主子,方才進入青樓前,那張喬裝後的臉,他是認識的,是以才待了一刻就又出來。
此刻,他懂得把握時機,面上驚疑之色浮現。
“幫我。”孟淮妴輕聲道。
綏勻郡主要他幫忙,他豈會拒絕?當下沉下臉,轉身對車夫道:“真是掃興!讓兄弟們玩好。”又對護衛道,“走,去爺的喜樂樓吃酒!”
言罷,他上了馬車。
黑衣人注意到這邊,走過來把雙刀一揚:“簾子掀開!”
蕭決笑得溫文儒雅,面對此境況也不慌:“俠士,在下隻為未來妻子掀簾,您還是自己動手……”
見他如此鎮定,黑衣人像是疑慮頓消,卻又氣不過他調戲般的言語,舉起一刀,對着蕭決的胳膊就砍過去。
蕭決忙喊:“俠士饒命,我乃蕭決蕭大富翁,你要錢否?”
聞言,黑衣人的刀停在半空。
見此,蕭決忙朝護衛招手:“給錢,快!”
黑衣人毫不客氣,一把奪過錢财,刀刃換作了刀背,給了蕭決狠狠一刀。
蕭決捂着胳膊哀嚎,但好歹是把黑衣人糊弄走了。
馬車行進。
待到喜樂樓,孟淮妴下了馬車,見周圍安全,她對蕭決抱拳道:“多謝蕭管事仗義相助,方才你出了多少錢财?我可加二十倍,算作謝禮。”
她常年光顧襲風閣,在外人看來,也不是與蕭決初識。
蕭決像一個唯利是圖的奸商,眼中有些精明的光,他行了個長揖,道:“能為綏勻郡主做事,是草民的榮幸。一點小錢,不足挂齒。”
接着,他歉疚道,“數月前,有人找我查探郡主大人的枕骨扇,後來草民便遭到追殺,不知是否給郡主大人帶去了麻煩?”
“請起。”孟淮妴有些厭惡,卻道,“罷了,商人重利,今日你既幫了我,過往之事,也就不必挂懷。”
“郡主大人真是大度!”蕭決又喜又愧,看了看昏沉下來的天色,道,“已是晚膳時間,若是郡主大人肯賞臉,不知我這喜樂樓,有沒有這個榮幸,迎來您這樣的貴客?”
說着,他還龇了下牙,手往胳膊上摸,展現自己為幫助她而受了傷。
這分明,是一副商人遇到了權貴後,打算協恩圖報就此攀上關系的做派。
孟淮妴與他客套兩句,終是進了喜樂樓。
到了四樓最大的一雅間,見蕭決往拓火君身上看,孟淮妴擺手:“無妨。”
蕭決當然認出這不是晏罹,聞言眉頭微皺,眼中暗藏陰霾,道:“此乃何人?連穼無妨,他也無妨,屬下鬥膽一問——何人有妨?”
當初主子在連穼面前暴露他是自己人的事,他就是不贊成的,隻是身為屬下,命都是主子的,主子的決定,自當遵從。但今日尚未暴露,他就想争取一二。
“拓火門,拓火君。”孟淮妴随口道,“滅三皇子府,殺十五皇子的,就是他。”
原來是他。
蕭決眉頭一松,微微放心,罷了,主子覺得無妨,便是無妨罷。
他規規矩矩行了個中揖,道:“主子,屬下來勾花樓辦事……”
見身份表明,拓火君打斷他,好笑道:“既是自己人,為何方才要演一出結識的戲碼?”
孟淮妴看他一眼,隻回了四個字:“君子慎獨。”
她是有些驚訝他不懂的,但這個反應也更加弱化了他是連穼的可能性。
蕭決接着方才的話,禀道:“因要辦事,這才沒有快速離開勾花樓……”
“吱——”
回禀再次被打斷,這次是機關聲。
房内牆壁上有一窄門打開,晏罹和穆柒從隔壁走進。
穆柒換了裝扮,一身水綠窄袖衣,馬尾高束,卻蒙着面。
蕭決面露不滿:“主子,她有什麼不能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