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摘?”
“我說了,郡主随意。”
二人一個要自己摘,一個要對方摘。
晏罹不滿拓火君的固執,一把把自己的面具摘了,以行動鄙夷他的磨叽。
拓火君隻是掃了他一眼,并未受到影響。
然而,這一舉動卻是引起孟淮妴的懷疑,她本也不是真要他摘面具,見第一次看到晏罹面容的拓火君視線毫無停頓,她也歪歪頭,笑得如同鬼火飄蕩:“拓火君,你露出破綻了呦~”
也不知世上有沒有可以改變脈象的東西,連穼屢次拒絕她,是否正是因為壽命短暫?
拓火君身子微不可察地一僵,眨眼又泰然自若道:“郡主何意?”
孟淮妴坐回桌邊,撐着腦袋,面露欣賞:“你繼續。”
若是連穼,她願意陪他玩。若不是,也有意思。
拓火君卻不依不饒,他走到面前,彎腰道:“郡主似乎一直懷疑我的身份,既然如此,為何不敢摘我的面具?”
“呵——”
孟淮妴眼睛微張,覺得好笑,不摘面具的是他,竟說成是她不敢了?
“你真是,好會講歪理。”
“過獎,是郡主教得好。”
“我何時教過你?”
“郡主又起疑了?”
“……”
“咚咚”
敲門聲打斷二人對峙。
在晏罹去開門之前,孟淮妴耳邊聽到一句:“我的面具,你随時可以摘。”
她耳上微熱,轉眼卻已不見拓火君。
來人是春梨。
他還是那副勾人的打扮,隻神色不再魅惑。放下端來的茶水後,擡眼一看房中隻有晏罹一個屬下,不禁輕笑:“郡主豢養暗衛,我亦有所耳聞。”
言下之意,是不必藏着掖着了。也是在試探她,一個豢養暗衛的官,究竟是不是好官。
他沒有完全相信孟淮妴,孟淮妴更不可能相信他,多的不說,隻道:“若無人可用,我現在已死。”
春梨默了默,道:“張達讓我給郡主大人送茶水,可我主動要來勾引您,卻是為了助您逃脫。”
從稱呼上,就能看出他朝向哪邊。
不過她都階下囚了,張達還想讓人來勾引?看來還是不死心,覺得拉她下水的辦法最好。
“哦?”孟淮妴挑眉看他,倒想知道此人怎麼助她。
春梨見她鎮定,心中也有了力氣,道:“這座宅子,本是一富商的,我在這裡做了兩年的下人。五年前,這宅子被張達買下——觀家主神色,是不願賣的,想來是被強行賣掉的。再後來,我被趙戈看到,要去做了暗倡……是以,我對宅中十分清楚。”
他目露回憶,“在此院庫房,家主為與人偷情,挖了一個密道,可通宅外,到一雜亂無人的小巷。”
這還真是助力。
也許是想看看郡主究竟有沒有能耐,春梨隻提幫助,不提求助,告知密道後便離開。
為保萬全,孟淮妴本想入夜後行動,但眼下有了密道,現在即可啟程。
兩刻鐘後,孟淮妴和拓火君已經離開張宅。
東軍副将軍府離此地一百六十裡,二人快馬加鞭,戌正時分,即二十時,抵達。
沒有隐藏身份,但也沒有過于暴露,二人是在翻過牆頭後,被府兵發現。
孟淮妴“啪”地打開枕骨扇,炫耀一般,在圍過來的府兵面前展示道:“知道我是誰嗎?”
畢竟名聲在外,有不少人見過她的畫像,還有人聽聞枕骨扇一事。畫像雖是遠不及真人,但這樣大的眼睛卻是少有,是個特點,加上美貌确實是生平僅見,當即也就認出身份。
“綏勻郡主?”
孟淮妴把魚符亮出:“知道就好,快去,把你們元将軍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