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雲玉也是稀有之物,正常人豈會拿它造兩把一模一樣的扇子!你如此做法,分明就是有貓膩!”喬時濟還在與孟淮妴争論,并提出了這個質問。
“三皇子如何笃定我有兩把一模一樣的扇子?”孟淮妴不答反問。
喬時濟回道:“我今日派人問過為你造扇的襲風閣管事,得知他閣中為你造的枕骨扇在‘枕’字上多了一撇,而我前日所見,你那把枕骨扇上的字,可十分完美!”
“是嗎——”孟淮妴拖着疑問,視線刻意從蔣衛身上挑釁般掠過,看向施謂,“大理寺卿這個當事人怎麼不說說當時發生了何事?”
施謂被這話氣到,一臉羞怒,衆人也是面有讪讪:你們吵得那麼激烈,叫人家怎麼插話?
他不動聲色瞧了蔣衛一眼,見沒有指示,才把遭遇道明,半分隐瞞也無。
施謂口齒清晰,十分肯定蒙面人搶走了自己懷中那把枕骨扇,他現在手上的,則是蒙面人留在車裡的。
聽到此處,孟淮妴表現出失望之色,深深看了蔣衛一眼。
蔣衛沒有得意,隻是微微垂眸,表示謙遜般。
這謙遜其實也不是裝的,施謂斷臂,已注定無法否定這整件事情的發生,即便他今日能攔下三皇子,也需要給施謂的斷臂找個理由。
三皇子吐露搶奪一事後,若讓施謂否定有兩把枕骨扇,局面在皇帝看來将會變成:三皇子咬死有兩把,而蔣家的人施謂确定隻有一把,即代表蔣家在幫孟淮妴。
若讓皇帝認為蔣家幫了孟淮妴,也并不能解除蔣家栽贓嫁禍的嫌疑,因為接下來,皇帝會認為,此局是蔣家在對付三皇子,同時蔣家還在離間皇帝與孟家的關系。
可三皇子是皇帝最喜愛的兒子,他又才被滅了滿府,正是得皇帝心疼的時候,此時動他,不是在動人心肝肉嗎?蔣家必然會被皇帝在心中大大記上一筆罪過。
況且,這還是孟淮妴配合的情況,若是孟淮妴不配合,承認自己有兩把枕骨扇,那麼說謊的施謂,又該如何圓?
而放任不管、任由發展,則會讓皇帝懷疑蔣家想要利用三皇子對付孟家,這與蔣家想要鏟除皇子相比,罪過輕多了。
能讓他進退兩難,孟淮妴不愧是棋高一着。
待施謂叙述過後,孟淮妴立刻上前,拿過枕骨扇,展開後對扇頭處一瞧,大驚失色:“怎會如此?”
喬時濟則是十分得意:“淩華郡主,這便是人證物證!大理寺卿可是親眼所見兩把枕骨扇,你還想否認嗎?怎麼這會在演什麼呢?”
“三皇子此言差矣!”孟淮妴收起驚色,“我可從未否認過我有兩把枕骨扇。”
又對皇帝道拱手道,“陛下,臣早朝時給出的枕骨扇,扇頭之上可沒有多這一撇啊!”
見她承認,喬時濟忙對皇帝道:“父皇,她有兩把枕骨扇,定是一把藏着武器,一把用作遮掩,早朝時竟不說明,看來那時就算計好了要來個偷梁換柱!”
“三皇子真是好想法!”孟淮妴對皇帝拱手道:“還請陛下明鑒,臣之所以有兩把枕骨扇,是因第一把交給襲風閣所造,到手後不久,臣發現‘枕’字多了一撇,十分不完美,心中膈應,把那扇子讓人扔到庫房去了。可臣用心設計的折扇,必要得到,才又另找了涼扇樓打造。”
“早朝時,三皇子提出對臣常用的一把折扇有懷疑,臣便把常用的折扇拿出了,當時完全不記得數年前被扔入庫房的那把殘次品了啊!”
聽到這種解釋,蔣林特意四處看去,見到衆人都不懷疑這套說辭,對蔣衛的算中又生不甘。
喬時濟也很不滿這套說辭,他抓着不放道:“襲風閣把你的扇子做壞了,你竟然也不去尋事?”
孟淮妴昂首看他,道:“我又不差錢,傳出去了,還叫人覺得我斤斤計較,我何故要徒增惡名?”
這說辭也很合理,喬時濟回想一番那扇頭上的一撇,确實是正常人都不會斤斤計較的微小瑕疵。
眼見着路一條條被堵上,喬時濟隻得道:“這些都是你一面之詞!誰知你是否在枕骨扇中藏有絞流環金扇!”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孟淮妴也怒了,“三皇子,你這意思,是無論如何都要把我郡主府掘地三尺了是不是?我倒要問一問,若大理寺卿所言不假,這把枕骨扇又為何會多這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