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妴輕笑一聲:“不會是你自己吧?”
若不是他自己,便可能是六皇子。
但她又搖頭否定:“如此粗魯直接的手法,不像是六的手筆,也不像是你的手筆。”
拓火君聲音冰冷徹骨:“不像我的手筆?”
看起來,他像是真的不解又懷疑。
“也或許,我從未真正認識你。”孟淮妴深深瞅他一眼,也不解釋。
裝,我倒要看看,你想做什麼。
三皇子府。
晏罹等人已經一身夜行衣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等在暗中了。
在動手之前,孟淮妴問道:“你如何确定三皇子府沒有絕頂高手?皇帝也沒有派絕頂高手保護他?”
“你現在問,已經遲了。”話是這樣說,拓火君卻還是解釋道,“三皇子及其母族沒有絕頂高手。皇帝的絕頂高手,不會超過三個。他那等疑心病重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那些人,豈會來保護一個皇子?”
孟淮妴嚴肅起來:“你知道得真多,三皇子府上有三個仆從是我的人,但他們接觸不到太機密的東西,你是如何得知這些的?”
“安插仆從無用,我沒有安插任何人在三皇子府。”拓火君轉頭看她,“所有皇子中,隻有三皇子府,眼線是到達不了重要位置的,你知道為何嗎?”
“願聞其詳。”
“不是因為他最謹慎,而是因為,他是皇子中最不在意屬下生命的。在他看來死了還能再找,不愁沒有人手,隻要産生疑點,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
孟淮妴默然,突然問道:“你在他那死了很多手下?”
“兩個。”拓火君的聲音還是冰冷徹骨,但這次帶着殺意,給人的感覺更是極緻的陰冷和威壓。
“嗬!”孟淮妴道,“好在我夠謹慎,手下沒死。”
其實不全是因為她夠謹慎,更多的是因為,她在這些皇子身邊安插人,隻是出于未雨綢缪、以備不時之需。在有需之前,沒必要冒進,這才沒有死人。
可從此處也就可以推導出,這個拓火君死了兩個屬下,他定然是在三皇子身上,有什麼強烈的目的。
她問道:“雇主的身份,就是你自己,對嗎?”
“砰砰砰砰砰——”
拓火君沒有回答,遠處響起了一大片禮花綻放聲,擡頭望去,幾乎半個天空都被禮花遮蓋,同時遮蓋的,還有人間的一切聲響。
孟淮妴掏出懷表看了看,二十一時三十分。
今日是四月二十一,先帝忌辰,在皇城燃放禮花,還是如此大片的禮花,很明顯,這是有人蓄意組織。此等大不敬、擾民之罪,皇城内所有當值官兵,都會朝燃放地而去,尋找嫌犯的。
那麼,誰還能聽到三皇子府的慘叫聲呢?
隐藏在三皇子府四周的人,在禮花的遮掩下全數出動,無人能從府内逃出。
孟淮妴與拓火君也如鬼魅一般,現身府内。
孟淮妴的三個仆人,接到消息,此刻也已換上夜行衣,化身殺手。
這府内,所有胳膊上綁着拓火門的黃色寬綁帶的,便是己方的人。
一場屠殺,在漫天焰火中開啟。
三皇子府内,看見刺客,有護衛暗衛想用放火、點孔明燈、放信鴿等方式求救,但皆沒有成功。隻有一名暗衛成功放出了一顆信号彈,可那信号彈也淹沒在漫天絢爛的焰火之中,難以瞧見,也難以分辨,有沒有人趕來營救,權看運氣了。
孟淮妴一路斬殺過去,和拓火君一起去喬時濟所在之處。
安插不了人,沒關系,三皇子,你很快就死了。
在一身鮮血的戰績之下,她發現,拓火君确實和自己一樣,是近超高手的身手,但他有攬晖在手,殺起人來輕松許多,竟然真有提升一個小等級的效果。
攬晖和枕骨都是滴血不沾的兵器,二人殺人如砍瓜,一路斬殺從屬下那“漏網”出來的阻擋者,終于來到一處院落的卧房之中。
這院中的護衛暗衛們,都在和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打鬥,一時之間,無人有暇去通報三皇子。
于是,外頭的下人慘叫和打鬥聲,在禮花聲下,又加上卧房隔音,房裡的人竟然毫無所覺——對焰火聲确有聽見,卻沒有想那麼多。
直到門被踹開,三皇子才從一個男人身上起身,又驚又怒地轉頭看過來。
看到一身鮮血的兩個面具人,喬時濟也終于通過大開的門,聽到房外的雜亂。他攏上衣裳,也不管自己那戀人了——三皇子未娶正室,自不得有妾室,那麼這個男人,隻能是其戀人了。
穿上鞋,喬時濟便要往窗跑,試圖逃離。
那個男人也穿着衣裳大喊大叫,企圖喚人來救。
然而焰火聲中,有幾人能聽見?況且……
孟淮妴看了一劍阻了喬時濟去路的拓火君一眼,他今日帶來的黑衣人,有七十之多,如此數量,顯然是滅門三皇子府勢在必得。
也顯然,他其實并不需要她的手下。
即是說,以畫換手下相助之說,隻是見她的借口。
孟淮妴一手叉腰,一手用枕骨扇着風,俨然一個看客般看着拓火君與喬時濟打鬥。——以免暴露身份,今日枕骨的上下外扇皆被取下。
喬時濟這個大高手對上拓火君這個近超高手,按理說是可以抗幾十到兩百招還能逃脫的,但拓火君有神劍攬晖在手,那麼喬時濟在百招之内,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