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确地說,是臉上。
喬時謹想躲,但被二皇子妃牢牢抱着腰,沒能躲開,他一把甩開二皇子妃,又捂着臉,不可置信道:“孟淮妴!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公然殘害皇子!”
孟淮妴輕笑一聲,掃了一眼也已落在地上的滿身血迹的黑衣蒙面人,笑容冰冷:“是啊!我為何敢‘公然’殺害皇子?”
“公然”是重音,配合她的神情,頗有深意。
喬時謹心中一驚,抓取到關鍵信息,道:“殺害?”
“是啊~殺害!”孟淮妴擡手,“我武功不及他,你們把他打個半死,命留着。”
瞬間,有幾名黑衣人上前,訓練有素地對喬時遷和二皇子妃出手。
看到這些人整齊的出手,喬時謹心沉入谷底,尖聲道:“律風衛?”
無人回答他。
孟淮妴沒再看他。
若非得皇帝授意,她怎敢公然殺害皇子?
若非黑衣人是律風衛,她又豈會隻帶黛禾與晏罹,且還要隐藏自己的真實身手?雖然幾年過去,她對外的身手已經是近高手的地步,但還是無法對上喬時謹這個普通高手的。
黛禾與晏罹指揮兩個小厮,把易臻從架子上放下來,晏罹找到一床衾被、軟枕和衣裳,黛禾接過衣裳,給易臻穿上,而後與小厮把易臻放在衾被上。
黛禾搖頭道:“沒救了。”
“無妨,她本就不想被救。”孟淮妴走到這邊,低頭看着易臻,衣裳輕薄,透着易臻身上觸目驚心的肋骨,她把心中那分不忍顯化出來,看起來正常多了,她問道,“易臻,你還能動手嗎?”
經受過彈琵琶之痛,對于滿身傷口接觸衣裳和挪動的疼痛,易臻已經麻木,她一動不動,眼睛看着孟淮妴,道:“你,我看着。”
這句話沒有聲音,隻有顫抖着的口型。
孟淮妴看懂了,點頭道:“好,我親自動手,你一定要睜眼看着!”
那邊,黑衣人們已經把喬時謹和二皇子妃打得半死。
孟淮妴走過去,對黑衣人道:“諸位還請先到外院等待。”
黑衣人面面相觑,不肯挪動。
孟淮妴道:“既然陛下讓爾等聽我指揮,爾等這副模樣,是想抗旨不成?”
這話一出,黑衣人們才一一離開,去到外院。
接下來,将是喬時謹的地獄時刻。
喬時謹亦有所覺,在孟淮妴看過來的瞬間,他瞳孔猛縮,竟然害怕起來:“你,你想做什麼?”
他如今已然明白自己為何将死。
竊取機密。
“我可是皇子,父皇即便發現了我叛國,也隻會讓你殺我,你不能動用私刑!”
孟淮妴恍若未聞,一步步靠近他。
喬時謹在地上拖着往後退,喊道:“全屍!父皇定然是要看全屍的!你不能動用私刑……”
二皇子妃捂着嘴,不敢發出聲音,生怕自己引起孟淮妴的注意。
孟淮妴看向那兩個小厮,道:“過來,把他拖過去,綁在你們方才行刑的架子上。”
小厮不敢對自家主子做這些,但孟淮妴的眼神鎖定到身上的時候,他們不敢有半刻的遲疑,連滾帶爬地跑過去拖起喬時謹,嘴上還說着:“殿下,您原諒我們,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啊……”
喬時謹此時發冠垂落,衣裳淩亂,看起來很是狼狽,哪還有半分皇室風姿?他索性也就放開了辱罵起來。
待小厮把他架好,剝了衣裳,孟淮妴又對黛禾道:“把二皇子妃也帶到面前。”
二皇子妃滿面淚痕被黛禾按壓坐在地上,她哭求起來:“郡主,郡主,求您饒了我吧!我也是被他逼迫,不得不來看易臻受刑,我也是不得已的啊……”
“閉嘴。”孟淮妴道。
二皇子妃立刻住了嘴,以期自己的順從可以獲得之後的寬大處理。
于是,二皇子妃和喬時謹都在易臻面前。
易臻偏着頭,一雙眼睛從二皇子妃身上挪開,死死盯着喬時謹。
孟淮妴站在旁邊,對小厮道:“繼續,不是很會彈琵琶嗎?”
這……
小厮一臉苦色,不敢下手。
“三秒。”孟淮妴沉靜的聲音發号施令,“三秒之内,我若聽不到他的慘叫,就換你們慘叫。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