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十。
三皇子府。
喬時濟派出去抓馮春的人無功而返,單膝跪了一地請罪。
“突然消失?”喬時濟眼冒兇光,咬牙切齒,“孟淮妴!”
清客忙勸解道:“若是孟淮妴做的,不知其有何目的,莫非……她是發現了我們在民間準備散布謠言,想要以此讓殿下投鼠忌器?”
馮春若是不找到,喬時濟心中這根刺就拔除不了,他命令道:“都給我去查!這個馮春,若是抓不到,提頭來見!”
接着,他冷笑道:“投鼠忌器?本殿絕不會受她鉗制,計劃不變!”
清客勸道:“不可啊殿下,若是她再利用馮春……”
喬時濟大手一揮:“我倒要看看,是她制造的謠言威力大,還是我制造的威力大!江北都沒被選上,她憑什麼成為綏勻郡主……”
江北是綏勻郡主投票排行的第六名,其家族都是支持喬時濟的。原本江北是最有望成為綏勻郡主的,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孟淮妴,取代她成為第五名不說,還成了綏勻郡主。
想到這,喬時濟又生了主意,目中發狠:“孟淮妴,我要讓你這綏勻郡主當不成!”他吩咐道,“不是擔心謠言傳播不夠大嗎?孟淮妴得的綏勻郡主府不是還在清理,既然沒住進去,定然沒有派人盯着,屆時,去放一把火,我要讓她整個綏勻郡主府都燒光!”
清客眼睛一亮,贊歎道:“殿下好計謀!屆時還可傳播,是新任綏勻郡主戀情惹得天怒,降下天火,懲其德不配位!”
“甚好!甚好!就這麼辦!”
十月初一,祭太廟。十月初八,千秋節。
孟淮妴如今成為綏勻郡主,是一個場合也不能少,還得擔任主持之職,甚為忙碌。綏勻郡主府由于沒住人,她确實沒有安排護衛。
于是,當綏勻郡主府大火四起時,隻有在綏勻郡主府監工的碎星和碎雨跑回來禀報。
看着兩個丫鬟灰頭土臉的樣子,孟淮妴問道:“受傷了?”
碎星搖頭,急得要哭了:“郡主,是奴才沒用,綏勻郡主府被燒了,一瞬間火勢就變得極大,現在恐怕已經燒沒了!”
孟淮妴一頓,卻不是心疼,也不是在想為何突然降火,她第一時間說的是:“也好,之前陛下賜第,府邸完好,陛下自不必派人修建,我是自掏腰包翻整的,現在倒好,陛下要出錢出人給我重修府邸了!”
她笑得很開心,“甚好甚好!全新的府邸,住起來才幹淨嘛!屆時我得再多派些人監工才是!”
碎星眼淚突然就沒了,她提醒道:“郡主,陛下應當會重新賜第。”
孟淮妴擺手:“無妨,我堅持就要那塊地方就是了,我府邸都被燒了,陛下還能不答應我這個受害者?左右我還隻是個代綏勻郡主,長時間不住進綏勻郡主府,問題不大。”
碎雨是真急哭了,她跺腳道:“哎呀,我的郡主大人,您不去看看嗎?我們回來的路上,還聽到有人說這是因為您……”
碎星拉了她一把,不讓她把那些污言穢語複述,而是道:“百姓看到大火,說是因您不配做綏勻郡主而天降懲罰,至于為何不配,說是您與一個男人有情。”
孟淮妴這才嚴肅起來,她揮手讓兩個丫鬟先去清洗,自己去了書房。
書房内,方才也收到消息的暗衛現身,回禀道:“她們說的屬實。樓人發現大火後第一時間趕到,看到有人形迹可疑,卻追蹤未果,回來傳遞消息時确有聽到謠言。已經傳遞給白洗舵主了,新環傳報想必已經在控制謠言了。”
暗衛禀報完畢,晏罹也已趕到相府内,他看了眼暗衛,知道孟淮妴已經了解了,便隻說道:“謠言在各處同時爆發,現在整個皇城内都在傳了。”
“那名男子名為杜溪,是香山縣人士,在當地很有些臭名,言他好吃懶做,與有錢女子談情說愛,實則是哄得女子為其花錢,他再用女子的錢去給年輕貌美的女子獻殷勤,獲取旁的女子的愛慕。此次謠言,和之前對三皇子的反擊設計的可謂一模一樣,極有可能是他所為。”
頓了頓,他繼續道,“好在您之前表演的那出眼見不一定為實的把戲很有用,百姓們聽到謠言隻是半信半疑,為您說話的很多。至于大火,新環傳報已經在散播是有人不想讓您當綏勻郡主,才放火陷害,想來效果也會不錯。”
冤冤相報果然是不死不休啊。
孟淮妴沉默地聽完禀報後,換了一身一品郡主的公服——與丞相公服完全一樣。
在入宮求見皇帝之前,承天門外,晏罹剛好收到最新消息,他傳達道:“如今謠言已經在四處擴散,永平州附近州縣也突然爆發,若是按照正常速度,不該這麼快且大範圍,看來是早已安排好了的。”
孟淮妴點頭表示知道,入宮求見皇帝。
她的綏勻郡主府被燒毀,她當然得入宮,痛斥有人縱火,求皇帝做主。
皇帝果然要給她重新賜第,但她堅持要原址,皇帝同意,并分派人手修建,還答應她徹查縱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