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皇子如此對付孟淮妴,看來是不可能把自己知道的内情告知她了。
“三皇子傳播這種謠言做什麼?”皇後不解,“那個莽漢難不成以為,陛下會讓相府與大将軍府聯姻,這才想把孟淮妴推給旁人?”
屬下沒有說話,心中道:您都說了三皇子是莽漢,他的思想與常人不同,做這種事也不奇怪。
“罷了。”皇後冷笑,“姑且等他把流言從宮中傳到外頭去,你再給這個謠言添把火。”
三皇子用了五日,才讓流言在今日被後妃注意到,可見其也不全然是莽漢,而是想要把謠言做得精細些。等到深信謠言的宮人們,把謠言從宮内往外傳,又更會叫百姓深信。
等到謠言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此舉也可讓孟淮妴與六皇子的關系出現裂痕,甚至……把謠言做成事實。
六皇子與孟家可以聯盟,甚至可以結親,但絕不能在暗地裡進行。她既然發現了,就得破壞。
“是,屬下告退。”那屬下想明白這些,立即領命離開。
好在這次三皇子打算坐實此謠言,從宮内開始發散,做得細緻又緩慢,即使有皇後加了把力,傳到百姓耳中,也是在六皇子履行合作,開始為孟淮妴造勢參選綏勻郡主之後了。
而在後妃注意到宮中此種流言的當日傍晚,孟淮妴也收到了她安插在宮中的眼線,宮一傳來的消息。
重刹樓安插在皇宮内的眼線,各有其負責監探的人及區域。
對于宮中流言,則由宮一收集、傳達。
孟淮妴得到宮内流言,她與四皇子有情的消息後,道:“此次宮一的速度,太慢了。”
晏罹解釋道:“這背後有人做足了準備,流言在宮中四處散落——在隻有一兩個宮人私底下說起兩三句時,宮一是不會注意到的,畢竟宮中宮人衆多,沒有誰不會被他們暗地裡說上幾句,說起主子您的,也早已有之。”
“流言是從五日前開始的。那日發生了一件小事——四皇子入宮觐見,離開時,聽到有宮人議論起您,說了您的壞話。四皇子叫住兩人,教訓他們應當注意皇家顔面,不可背後議論他人。”
“屬下覺得,也許就是那兩個宮人傳播的流言。但是按理說,那兩名宮人即便因此生出些什麼心思,也該是當天就賣力地往外說的。
然而直到今日下午,宮一才聽說此事。想必做下此事的人,一開始便警告了兩個宮人不要到處亂說,而宮人雖然心中害怕,卻反而因為警告而覺得有疑,更想告知親近的人,同時,也警告他們不要亂說。但聽到的人,同樣有憋不住的時候。”
“消息便在宮内小心翼翼地傳播着,直到今日開始爆發。
因此,傳到宮一認為需要轉達的地步時,再探查時才發現,宮内已經有小半數人知曉了。”
孟淮妴颌首:“你的推測很有可行性。”
晏罹回道:“屬下已經讓人去查那兩名宮人了。”
“恐怕他們已經兇多吉少。”孟淮妴看着天空,思索道,“若是他們兩個把警告者的身份也告知了親近之人,死的就不止他們兩個了。”
若是如此,晏罹眼中有些着急之色,道:“最初知道的人若是都死了,您就有殺人滅口的嫌疑了。”
“你冷靜一點。”晏罹真是忠心,遇到她的事總是很上心,孟淮妴轉身,“那可是皇宮,我孟家,哪有能力派人進去四處遊走、殺人滅口。”
瞬間,晏罹回歸鎮定,他知道主子的能力,但外人并不知,确實不會懷疑到主子頭上。
“若是真死了不止兩個人,喬時遷這個四皇子才會是第一嫌疑人,但他的能力,百姓腦子裡能幻想幻想,帝後等人卻是知曉的。”
晏罹也已想明白:“第二嫌疑人可就多了。殺人滅口,也可以看作是釘死此事,陷害于四皇子,或坐實四皇子與您的謠言。”
“若是陷害喬時遷,那多半是皇子所為,但這種陷害,傷不了喬時遷什麼。若是想坐實此謠言,那麼目的……”
一旁的黛禾插嘴道:“有人想把四皇子與您綁定!”
她眼睛發亮,道,“會不會是喜歡大将軍的人,比如筇崖公主,再比如應若音——應若音這段時間沒有出現在大将軍面前,我還以為她是放棄了,難道是想整個大的不成!”
孟淮妴不置可否:“皆有可能,但若我與四皇子綁定,在皇權之争上,丞相府的支持其它皇子算是不用想了,于皇子們而言,也極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