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遲又道:“戚小姐報仇,是人打你一巴掌,你便隻還一巴掌的嗎?”
雖自己不占理,戚婷兒又哪容得人反駁,登時怒道:“與你何幹!”
“啪!”
姜遲幹脆利落地甩了戚婷兒一巴掌,冷着臉道:“戚小姐打算隻還一巴掌嗎?”
“她娘的!你算什麼東西,我爹娘都不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被自己看不上的人扇了一巴掌,戚婷兒失了理智一般,擡手就要打回去,哪還顧得上姜遲的言語,甚至喊道,“我要殺了你這個賤民!”
手卻被姜遲攔住,便擡起另一隻手,自然也是被姜遲攔住。
“我不過是打了你一巴掌,你便要殺了我?”
“老娘必然要殺了你的!”戚婷兒是真動了殺心,就要打起來。
姜遲卻在她掙脫之際松開手,靈巧地躲到孟淮妴背後,道:“戚小姐武林中人,我自知是打不過的,還望孟小姐相救一二。”
本來這話是很有禮的,然而她非要嬌嬌弱弱地加了一句,“将軍若是知曉你救了我,定然也會十分感激的。”
這聽着就有點不善了,語氣隐隐還有些挑釁的意味。
戚婷兒嘲笑起來:“孟淮妴,你不會是想和這種人聯手對付我吧?真是不嫌寒碜!”
這下子,倒把孟淮妴架起來了。
若孟淮妴保護姜遲,便真像是為了争奪一個男人而顯露的刻意的善意。
若孟淮妴不保護姜遲,則又像是因為戚婷兒的言語而退縮。
但孟淮妴跳出這個怪圈,徑自往内院而去,邊道:“此地是禦賜之地,兩位若想生事打架,還請移步府外。”
戚婷兒沒想到她會這樣離開,愣在原地,片刻後才沖着孟淮妴的背影喊道:“你還知道是禦賜之地?你翻牆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是禦賜之地?”
然而,沒有人回答她。
戚婷兒氣結,她大步追上去,質問道:“你手段那麼下流,竟然還敢去找師弟!”
見她對于事件的起因和後果仍舊想要反咬一口,孟淮妴停了腳步,審視着她,認真回答道:“戚婷兒,我認可應該争搶。隻是争搶,也有各種手段,下春|藥的做法,卻是真的難看扭曲。”
她的目光森森,并不十分嗜血,但這種平靜有理的述說卻更為攝人,戚婷兒忍不住後退半步。
孟淮妴便上前半步,繼續述說道:“我遲遲不拿你性命,一是貓戲弄鼠的心态;二,則恰恰是因為你也在追求連穼,我若貿然出手,是無法清晰分割明白——我是不是因為看上一個男人而對付你。”
“但在最後一次坐牢前,我已經可以清楚明白的分割出來——”她聲音放輕,卻讓人寒意頓生,“我要殺你,隻是因為我,想殺你。”
說完後,孟淮妴再次離開,戚婷兒沒再追上去,她站在原地,面色難看。
憑什麼,憑什麼你這麼清高?想殺我還要注意是不是為了看上一個男人,憑什麼!
她不願承認,自己能做的隻有利用感情登峰,便隻把孟淮妴的行為,認定是名門貴女的任性嬌貴。
可一想到出身,她便更是痛恨了。
姜遲走過去拉着她的衣袖,繼續嬌嬌弱弱,道:“戚小姐,你我一樣,都不能與她計較的。”
“狗屁!”戚婷兒一把扯回自己的衣袖,道:“狗才與你一樣!這都沒人了,你裝給誰看?”
姜遲卻不聽,反而還落了兩滴淚來,控訴道:“戚小姐何必針對我?你想要葉千戶,我想要榜上有名的如意郎君,我倆不該是對頭!”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戚婷兒拎着她的衣領,厲聲問道:“你當真對連穼有救命之恩?”
姜遲以繡帕掩面嬌笑道:“我與戚小姐一樣。”
聞言,戚婷兒依舊有疑慮,也不知這姜遲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在這陰陽怪氣。見此時距離極近,她擡手就想給姜遲一個巴掌。
然而姜遲早已預判,掙脫了她是束縛,躲了過去,同時道:“戚小姐既然屬意葉千戶,為何日日都來大将軍府?我觀你對孟小姐頗有敵意,莫非——”
她捂着嘴巴,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一樣,“你想追大将軍?”
猜測到此處,姜遲眼中流露出嫌棄來,上下掃視她的身體,道:“大将軍一向潔身自好,戚小姐與葉千戶都發生了那樣的關系,且被那麼多百姓親眼瞧見,莫非還覺得自己有一争之力?”
“未婚交|媾,是你的選擇,但莫要染指潔身自好之人才是。”
戚婷兒被戳中心事,又被揭開事實,隻能嘲諷姜遲這種不支持未婚交|媾的人是古闆迂腐。
“再如何新潮的人,隻怕也是不能接受在大庭廣衆之下交|歡的人——無論你是否自願,結果就是如此。”姜遲也不惱,繼續道:“我若是你,不如就抓緊葉千戶那棵更大的樹,還巴巴地跑來大将軍府受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