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兩人見她面色不好,心中高興,嘴上也更加毒辣,葉拓甚至直言:“我家芮兒說得對,你就是個心胸狹隘之人。你這樣針對戚小姐,不過是自己沒有活力,又看她活潑可愛,你有了危機感,你怕連弟喜歡她這樣的女子!”
沒有活力?
呵,她倒是也想做個有活力的女子。
這幾個字瞬間激起了孟淮妴收斂着的陰冷,她周身都開始散發死氣,一種毀天滅地的氣息在眼中醞釀。——她可以認識到自己沒有活力,但别人不能以此來攻擊她。
戚婷兒感受到周圍森冷許多,她警惕地看了看孟淮妴,悄悄後退一步。
葉拓卻在興頭上,覺得自己越說越對,隻以為是自己說中了才惹得孟淮妴惱恨,他還得意地轉頭對連穼問道:“你也這樣覺得,對吧?孟淮妴就是嫉妒戚小姐,對吧?”
聞言,孟淮妴也轉頭看向連穼,那裝滿了毀滅的寒冰般墨瞳裡,似乎藏着一縷光。
連穼的眼睛被那縷光芒吞噬,他垂下眼皮,遮掩情緒。他明白,那縷不易察覺的光,是期冀,更是強大野獸僅存的脆弱。
隻要他在此時點點頭,便能把面前的女子遠遠推開,再無走近的可能。
他應該這樣做的,斬斷這頭強大野獸的脆弱,也能讓她從此堅不可摧,可是——
他擡起眼皮,認真而堅定地回望着孟淮妴,道:“她無需嫉妒任何人。”
你的美好,任何人都沒有資格相比。
依然是清朗平淡不冷不熱,但卻是世間最動聽的聲音。這樣認真而堅定的雙眼,直望到孟淮妴心裡去,讓她寒冰般的心髒在震動之間,破裂了一絲縫。
周圍不再森冷,孟淮妴一身死氣瞬間消散,她爽朗一笑,變臉似的,轉身看向葉拓,點頭道:“你說的對,危機感!”
不是為了争搶,不是為了争赢,是因為喜歡而産生的危機感。認清自己對連穼是純粹的喜歡後,她心中愈發堅定。
“你口中的連弟喜不喜歡她這樣的女子,我不知道,但我看得出來,你是挺喜歡的。”
葉拓挺起胸膛,展示自己正氣般,道:“我對戚小姐是純粹的欣賞,與芮兒是提過的,怎麼,你還想離間我與芮兒不成?”
見兩人争吵,戚婷兒決定加把火,好讓連穼看看孟淮妴潑婦的樣子,走到連穼面前,柔柔弱弱地道:“師弟,我在客棧裡住的不習慣,隔壁房的人總是吵鬧,我實在不想聽,我想……”她咬了咬嘴唇,含羞帶怯的,“我想住在大将軍府,這樣也好報恩。”
為了激孟淮妴動手,她說完還送給孟淮妴一個得意又挑釁的眼神。
這一世,看不爽的能不憋着絕對不憋着,孟淮妴如她所願,看到這個欠打的表情,立刻轉身上前,擡起手就要打下去。
“孟小姐,小心手疼。”
出人意料的,連穼竟然抓住了她的手掌。
由于擡手,衣袖滑落,連穼直接與她肌膚相觸。
這是他們第二次肢體接觸。
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熱,甚至能感受到一股力量。
也許孟淮妴應該害羞激動,畢竟面前這個男子,在讓她小心手疼,而不是維護戚婷兒。
可是在孟淮妴看來,這和保護戚婷兒沒有區别,“小心手疼”四個字裡的溫柔,她完全沒聽出來,隻是覺得連穼這樣疏離的人,為了保護戚婷兒,竟然直接握住她的手,實在是夠出力了!
她猛地甩開連穼的手,嗤笑道:“言語安撫了我,行為保護了她,連将軍真是好手段!”
戚婷兒本來還在咂摸那四個字,此話一出,打斷了她的思緒。
連穼也是一臉驚詫,他壓下方才雙手交握的悸動,明白這是孟淮妴的敏感多疑。
他垂眸想了想,無論是出于風度,還是出于性情,他此時都不應該再做什麼,但鬼使神差地,他選擇了縱容。
連穼後退兩步,看了看長輪,見到長輪已經把刀鞘扔了,抱着一把寒光滿身的刀。于是,他又把視線落在被黛禾收起的鞭子上,擡了擡下巴,道:“用鞭子打,我不攔。”
這下輪到葉拓和戚婷兒驚詫了,葉拓上前一步,擋在戚婷兒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