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剛過,孟淮妴便翻牆進了将軍府,今日連穼休沐,她打算趁熱打鐵,與連穼多待一些時間,去外頭看看風景。
李管家得知她來了,很快便出現在面前,行了面禮後,卻是面帶歉意,道:“孟小姐,今日不巧了,将軍才得了陛下的召見,已出了門。”
孟淮妴不甚在意地點點頭,她并沒有特意在大将軍府門口放人監視,隻是重刹樓遍布的人手收集了消息往上遞,有些包含了大将軍府的,她便能知道。由于沒有特意安排人手重點觀察,大将軍的消息也就不能及時得到,這才撲了個空。
不過,她也不打算就這麼打道回府,她還沒有為了愛情等過人,追人嘛,就要拿出一點誠意來!
于是,她擺擺手,對李管家一笑,道:“無妨,我等他回來!”自顧自地,便往大将軍府主院而去,兩個暗衛在靜林院門口等着。
孟淮妴徑直走到連穼靜林院的涼亭之中,坐在石桌前,對跟來的李管家又是一笑:“李管家,你可否替我去書房拿幾本書來?”
絕色美人謙和有禮的合理請求,無人能夠拒絕,李軒笑着應是,回來時不僅親自拿了幾本書,還帶着人送來了糕點,放下時還主動道:“将軍同您一樣潔癖,尤其是食物,您可以放心。”
孟淮妴雙手接過書,笑道:“多謝李管家,你可以去忙,不必管我。”
李軒應了是後,便放心地直接走了,不說院裡暗中有人盯着,表面上的護衛也是不少,将軍既然默認了孟小姐自由出入,他也就不必操心。
孟淮妴看了看手中的書,給了晏罹三本,道:“你們三個分分,找個舒适的地方待着,不是辦公,幹站着無聊。”
雖然保護主子也是辦公,但晏罹沒有提出異議,接過書後到外面分給兩個暗衛,自己拿着剩下的一本,在院内的一棵樹下一邊紮馬步一邊看書。
一口氣看了兩個時辰的書,孟淮妴掏出懷表看了看,已經申正二刻了,連穼還未歸府,她想放松放松眼睛,便走到了飛來椅邊坐下,右腿搭着左腿放在椅上,背靠柱子,放空思緒。
許是今日睡得太晚的緣故,漸漸地,竟然就這麼睡着了。
連穼回府,進到院中後,便看到了這樣一幕。
莫名地,他想走近看看。知道孟淮妴武功不錯,他斂了氣息,靜靜走入涼亭,站在了她三步之外。
夕陽的餘晖下,這個平日裡華麗張狂的人兒,此刻的睡姿盡顯潇灑,臉卻是平靜的,平靜到……像是已經沉睡千百年。
但夕陽在她身後照過來,像是她身上有光,照入了他心上,隻覺得純淨又美好。
他的眼中溢出一絲溫柔,終是沒有忍住,回屋拿了個氅衣披在孟淮妴身上。
動作輕柔,似乎隻是怕吵醒她。
畢竟在涼亭,暮色降臨,還是有些冷的。
他沒有離去,又到圓桌邊坐下,也不做旁的,就那麼看着孟淮妴。
不知過了多久,暮色已經将天空染得深灰,察覺到孟淮妴要醒了,連穼立刻起身,迅速拿下氅衣,閃身出了涼亭。
孟淮妴覺得身上輕了些,還有些冷,瞬間睜開眼睛,什麼都沒看到。
視線落在對面的二樓上,發現亮着燈,她眼珠微動,心中想着,莫不是連穼給她蓋了衣?可若是如此,又是如何知曉她何時會醒,然後來拿走的呢?
又想到了什麼,她猛然起身,自語道:“有人靠近,我豈會不醒?”
晏罹見她起身,便走了過來,輕聲道:“主子,您确實沒有醒。将軍給您披了衣。”頓了頓,補充道,“然後一直看着您。”
他沒說的是,連穼公服也未換。他也思考了很久,為何主子會在有人靠近時沒有醒,若是刺殺,豈不是就成功了?
什麼?
孟淮妴瞬間寒毛倒起,一直盯着?這是想做什麼?幾個呼吸後,才覺出這似乎有些浪漫溫暖。
她在亭中來回踱步,又運起輕功,翻窗入了二樓。
在她起身之前,又是一把大橫刀架在她的肩上。
一回生二回熟,孟淮妴即刻說道:“誤會誤會,長輪你個電燈泡不懂我和你家将軍之間的情趣。”
長輪看清來人,在她話落之時,已經把刀收回刀鞘,抓抓頭,邊往門外走邊問道:“電燈泡是什麼?”
“就是有情人之間你多餘了。”孟淮妴随口為他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