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罹給了船夫押金,親自撐槳而行。
小舟緩緩行了兩刻鐘,孟淮妴厭惡漸散,船隻卻在一個島邊被另一隻小舟撞上了。
此處在呈環抱之勢的兩個小島中,遮擋了遊人視線。
孟淮妴喜歡無人打擾的幽深靜谧之地,晏罹也是特意劃到此處的。
她轉頭看去,隻見那船上有一個長相清秀暗色衣衫戴四方巾的男子,他的目光落在孟淮妴臉上,有些猥瑣,更多的卻是痛恨。
男子的小船上還有兩個月白衣裳蒙着面的人站在船頭與船尾,此時正用船槳阻着船。
船上的男子面色得意,聲音卻有些尖細:“孟淮妴,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也會落在我手裡?我……”
聲音戛然而止,孟淮妴拿起船槳瞬間把那人拍入水中。
掙紮之中,那人頭上的四方巾掉了,露出一顆有戒疤的光頭來,原來是個和尚。
和尚就要冒出頭呼救,孟淮妴卻死死用船槳壓在和尚的脖頸上。
這人都這種猥瑣眼神看自己了,此處是“地利”,那麼她又豈會讓此人把污言穢語說出。
在和尚咕咚咕咚的嗆水聲和掙紮聲中,孟淮妴手握船槳,看向晏罹,問道:“這是何人?”
一切發生得太快,和尚船上的那兩個穿着打扮與日行衣差不多的人,面對這一幕,還在發愣。
晏罹手上的暗器也還沒打出,見孟淮妴問話,回道:“是李陽,實則是受蔣林操控,但自己也同意,給您造謠的李陽。”
“哦?”孟淮妴挑眉看向船上兩個蒙面人,“想必這次也是受蔣林操控吧?”
和尚還在掙紮,孟淮妴拿開船槳,和尚立刻冒頭,手扒着身邊的船。但一句話還沒發出,脖間已經穿過了一個刀片。
李陽雙目大睜,努力想要盯向孟淮妴,不敢置信這樣好的機會,而自己就這麼死了,但最終,再多不甘也還是了無聲息。
“和我的名字放在一起,你也配?”孟淮妴收回手,對晏罹說道,“果然,斬草要除根。”
話落,水中突然飛起幾道着日行衣的身影,他們飛得不高,此時處在兩個環抱的小島之間,小島植被茂密,是個天然的屏障,湖邊人的視線被遮擋得嚴嚴實實。
既然有蔣林操控,今日湖中其它遊船想必也不會行到此處。
暗衛沒有坐船跟随,此次隻有孟淮妴與晏罹兩人對敵。
孟淮妴的厭惡在此刻消散無蹤,她笑得很是開懷,笑過之後,眼中閃着嗜血的光,以船槳擊倒一個蒙面人後,奪過了刀——非她愛用他人的武器,隻是身上未帶鞭子,而枕骨……由于此處屍體大概瞞不住死于她手,此時便不适合用。
戰鬥拉開,對方招招緻命不留餘地。
交手數招後,二人已明白對方有兩個大高手和兩個普通高手,其餘都是碎石之功,而孟淮妴和晏罹,如今也不過是大高手罷了,以二對八,想要在這樣的絕對劣勢之下活命,隻有……
不擇手段!
“嗖嗖”數聲,暗器從二人身上飛出,對方揮刀打開大部分,也難免一個刀片被劃傷,僅此一個,足以緻命,眼見傷口變色,對方驚訝問道:“有毒?”
孟淮妴眼睛明淨,好像毒不是她的,口中卻承認道:“是啊,有毒。”
“卑鄙!”
一刻之後,一滴滴血溶入湖水,再一圈圈蕩開,李陽那條船上堆滿了屍體,顯然超載,隐隐有下沉的趨勢。
孟淮妴扔了刀,雖然一身的傷,卻毫不在意,也不見虛弱,隻命晏罹駛離此處。
隐了武功的好處,總算是體現出來了,蔣林所派人手雖足夠重傷他們,但在淬毒暗器的幫助下,還是無法擊敗他們二人的。隻是此後,孟淮妴的身手在蔣林一門中,不再是秘密,恐怕也更加讓蔣林确定了當年他與肖語晴之事,是孟淮妴設計的。
“主子,是否去報官?”晏罹拿起船槳,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