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真的不在意。
經過一番浮誇的表演,公主不僅僅成功吓到陸斯恩,還把從花園裡路過的兩位女仆也吓得後退一步。
“有時候你說出的話很奇特,不過我不讨厭。”她握住陸斯恩的雙手,期待地望着他,“那麼你願意和我成為朋友嗎?陸斯恩。”
兩位女仆行禮後目不斜視走過去,似乎對此不感覺到奇怪。
陸斯恩從來沒有想過公主會是這副性格,他眼神放空,大腦不停地思考。
——是什麼意思?這到底是演的還是真的?
他沉默了片刻,艱難地開口道:“請容我考慮一段時間,公主殿下。”
——
半個月後,公主準備像往常一樣偷偷溜出王宮,卻沒想到溜到半路,她被一隻貓頭鷹給攔下來了。
貓頭鷹叼着一個布袋子,像影子一樣跟着她。
公主在王宮裡上蹿下跳了一番也無法甩開它,加上她也沒有察覺到貓頭鷹身上有惡意,最後隻能無奈接受從天而降的布袋。
布袋裡面是一封信以及一小瓶魔藥。
……大概是魔藥?
公主晃了晃小巧的玻璃瓶,心裡有些摸不準。
玻璃瓶裡面是透明液體,流動不會挂壁,看上去像是清水。
她想知道到底是誰用如此别緻的方法隻為給她留下一封信和一瓶液體,于是她先打開了信。
出乎意料的是信上隻有一行字:【請将信紙浸泡在魔藥裡】
啊,還有機關啊。
公主更加好奇了。
不過安全起見,她溜到和大統領彙合的地方,在和大統領的共同戒備下打開魔藥。
沒有發生特别的事情。
經過簡單的鑒定,大統領給出評價:“和普通的水沒什麼區别,連元素的含量都少得可憐。”
對于信,大統領給出同樣的評價。
既然沒有問題,公主直接把信紙卷起來,塞進玻璃瓶中。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謎底了。
玻璃瓶裡的液體肉眼可見地下降一截,信紙也變濕了,一切正常地像自然現象。
“稍等,公主殿下,我來取出信紙。”
大統領試探地用手指接觸液體表面,依舊是和清水一樣的觸感。
他拿出信,将打濕的信紙在手上展開。
【尊敬的公主殿下,可否邀請你成為我的好友?】
上面的字與之前看到的内容完全不同,公主驚訝得眼睛微微睜大。
這段時間她雖然廣撒網,但唯一一個沒有立刻答應下來的隻有一個人——陸斯恩。
公主其實早就把陸斯恩抛在腦後,一個二級魔法師根本不值得她費心,那次見面也是因為她發現他們有共同的目标——騎士團,所以順路拉攏一下而已。
如果不是陸斯恩拒絕了,現在她都不一定能想起來這個人。
現在她想起來了,也知道陸斯恩拒絕的原因——
因為他希望的是成為共同利益的盟友,而不是隻得到随口輕飄飄一句的朋友。
而這封信是陸斯恩在向她展示他自己實力。
公主第一次産生一定要拉攏一個人的想法。
但大統領捏起信紙的一角,看着往下滴答的水滴,微微皺眉,“這種效果用隐蔽魔法也可以做到。”
公主意味深長道:“這才是它的精妙之處。”
畢竟王宮處于騎士團的監視下,那群偷窺狂極為擅長反隐蔽魔法。
要想計劃除掉他們,至少不能先被發現。
騎士團最初成立的目的是協助國王管理王國,但幾百年過去了,現在的騎士團擁有的權力比國王還要大。
當初如果不是騎士團在其中作梗,一個王位怎麼可能讓前大王子和前二王子争奪長達十幾年。
更可恨的是内戰消磨了國力,毀掉平民的家園,讓不願意同流合污的貴族慘遭毒手,卻助長了騎士團的力量。
得到什麼金錢、權利或許一時難以說清。
但,就憑他們平時使用的羽毛筆都是用羽族翅膀上精挑細選下來的飛羽制成的這一件事,足以說明他們的危害。
若非她的父親出手突然,殺死兩位前王子的同時,還除掉了其他為數不多的同齡人,這場内戰肯定還要持續更長。
現任國王隻有她菲奧娜·奧羅拉一個女兒,但被斬殺的兩位前王子底下還有很多孩子。
國王加冕王冠的儀式上,她看清楚了騎士團壓抑不住的野心,以及對她和與她同齡的其他王族的審視。
那一刻菲奧娜就明白了,如果她想要成為下一任國王,要麼學習她的父親殺掉所有同族,要麼……
——除掉騎士團!
她選擇了第二條道路,為此,她需要有自己的勢力。
菲奧娜想起和陸斯恩在花園内的閑聊。
要想讓“白花”成為養料,那就……多多收集外面的“花”,是嗎?
她和大統領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裡同樣的興緻。
她低笑一聲,對大統領說:“還記得我們之前想出的換血計劃嗎,利亞姆叔叔。”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當初和陸斯恩同行的似乎還有一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