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提到,陸斯恩是幫助羽族和村民搭建合作關系的見證者。
不過事實上,他最開始隻是想要幫助村莊在焦土上重建。
他幾乎一半的人生都在這個村莊裡度過,所以被問及離開王都後想去哪裡,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阿布”村。
村莊是被毀了,但不代表他不可以重建。
當然,陸斯恩也确實做到了,還順便利用精靈族對植物天生的親和力把三季果的果樹也給種回去,甚至為了村子之後的發展,把躲到森林深處的羽族提溜出來,簽下合約。
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畢竟那個時候他的精神狀态很差,脾氣也變得很糟糕,但是他的力量又前所未有地增強,沒有人類和非人類敢反駁他。
就連不放心他才跟過來的米亞,最後也不得不放棄形象,捏着鼻子跟在他後面幫忙。
幸好關于重建這件事情,他們做過很多次,雖然忙碌,但不至于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不像很久之前,他們的旅行也經曆過這種事情。
追尋黑龍的行動軌迹并不困難,它的行為十分嚣張,從不遮掩,給各種生物帶來的傷害更是肉眼可見。
一路追尋過去,他們發現被黑龍摧毀的不隻是王都,還有很多村莊城鎮。
在離開阿祖利亞王國後,他們甚至見到一些小國因為惡龍的掠奪而無法繼續存在。
他們無力做更多的事,但建造簡易的避難所以及熬制藥水救治被黑龍所傷的人還是可以做到的。
第一次幫忙的時候,他們摸不準重心,整天跟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隻有等到實在撐不住了,才會在唯一一片空地上躺一會。
那片空地每天晚上都會燃起篝火,不僅是為了給人取暖,還是為了能随時提供熱水,偶爾他們還會在篝火底下埋入植物的莖塊,作為第二天的早飯。
不過為了節省木頭,後半夜就不再添柴,基本上等到天快亮的時候,篝火便會熄滅。
熄滅的篝火會留下餘燼,等到餘燼那微弱的溫度也漸漸散去,空氣中殘留的淡淡煙香,與清晨清新的空氣交織,帶來一種難以形容的甯靜與重生之感。
再次聞到這種味道,恍惚間,陸斯恩以為自己還處在那段旅行的日子裡。
但是微亮的天空、刺痛的手臂以及旁邊叮叮當當的聲音都在提醒他那段旅行已經過去很久了。
他睜開眼看着早起的鳥兒劃過天空,語氣不鹹不淡地說:“一句話都不說,在這裡坐着是想吓我嗎,族長大人?”
法爾科晃動手裡的酒壺,手臂上各種裝飾的手環也跟着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她瞥了一眼陸斯恩,說:“吓你?我在天上飛的時候,你不就知道我來了,還是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
陸斯恩從地上坐起來,身上蓋着的魔法師外袍從身上滑落,“不瞞你說,我膽子就沒有大過。”
他撿起外袍,站起來把它抖一抖,重新穿到身上。
這種屁話,法爾科要是相信才怪,不過她上下掃一圈陸斯恩,看他裡面穿得嚴嚴實實,外面又加了一件外袍,倒是有點佩服,“這麼熱的天,你要穿多少件衣服?”
“不多,也就兩件而已。”陸斯恩回道。
這種特殊的布料很珍貴,他也就隻做了兩件衣服而已。
法爾科搖搖頭,不予評價。
她仰頭喝了一口酒,再次低頭,她的表情變得闆正。
“說正事,自從村莊和我們交易順利完成,你就再也沒踏入這片森林,今天、哦不,昨天怎麼突然想起來找我了?”
陸斯恩坐到燃盡的木頭面前,伸手把灰堆裡面的布包掏出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所以過來問問那件事的進度。”
“哦~所以能讓我們可憐的客人放棄使用空間魔法,步行到森林深處,然後隻披一件魔法師外袍在草地上睡一整晚的重要事情就是這個?”法爾科皺起眉頭,不太相信,“虧我連家都沒回就來找你。”
“我聽你的後輩說你們和鲛人族的生意沒談好?”
陸斯恩邊說邊打開了布包,裡面的熟果仁和烤蘑菇還冒着熱氣。
法爾科的鼻子動了動,“那個啊?我騙他們的,不然我怎麼能在外面潇灑這麼久。看看我淘的好東西,花了好大價錢,在獸人那收的。”
“酒?”
“對,我倒點給你嘗嘗。”
法爾科很大方地說,但是她的視線一直黏在那些食物上,為了防止陸斯恩拒絕,她直接找片葉子擦了擦灰,倒上酒就遞給他。
大早上的就喝酒……陸斯恩還沒開口,酒就已經放在他的面前。
他無奈地笑笑,把手上的食物放在兩人中間,然後接過酒。
畢竟是工業不發達的時代,這種低度酒偶爾喝一次應該也不會有問題。
但當陸斯恩嘗了一口後,發現有些不對。
一口酒一顆果仁的法爾科,“怎麼樣啊?味道不錯吧?”
“不太對。”
法爾科喝酒的動作頓住,她知道陸斯恩對食物處理很有一套,沒想到他對入口的東西要求也很高,“這味道我覺得挺好的,夠辣夠刺激。”
“我不是說味道。這應該是矮人族自釀的酒,他們自己都不夠喝,怎麼會給獸人售賣?你從哪裡買的酒?”
“鲛人族再往那邊飛,不是有一個貓獸人的村莊嗎?我去的時正好碰上其他獸人來他們村莊交換物品,我用一個銀币換的。你的意思……這酒可能來曆不明?”
陸斯恩沉思了一會,以他對矮人族的了解,是有這個可能的,但是他不能十分确定。
左右就一兩瓶的量,應該也不會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