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個快遞驿站。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那個可以快速轉移的方法,吳梅可以選擇快遞寄走大量現金。
“她會不會把拉杆箱寄走了?”周喬猜測道。
“有可能,但監控上顯示吳梅是在11點到淩晨一點半這個區間出現在這片區域,這個時間點快遞驿站是不開門的,她是怎麼做到不被人發現再順利寄出的,而現在快遞寄東西是需要開箱檢查的,一箱子的現金能夠毫無阻礙的寄出去幾乎不可能,除非…”李榕延長了語調。
“除非她跟快遞員很熟,而且做了簡單的僞裝掩蓋,或者快遞員也是幫兇。”周喬看向快遞驿站大門,還亮着燈。
李榕點頭贊同接着道:“吳梅的舍友說過吳梅最近和新來的快遞員比較熟。”
兩人一邊分析一邊走到了那家快遞驿站。
“請問有沒有見過這個人,她叫吳梅,前天來寄過大件包裹。”李榕拿出吳梅的照片,向快遞站前台詢問道。
前台坐着個挑染深藍色頭發的男人,劍眉星目,眉宇間帶着些銳利和煩悶,看着很年輕。
“沒見過。”年輕人幹巴巴地開口,語氣不耐,眼也不擡,彎着腰,靠着椅,繼續低頭玩着自己的手機,沒太理會兩人。
李榕倒是沒因為年輕人的無視舉動而生氣,他從衣兜裡拿出了警官證,再一次問道:“真沒有?”
年輕人看到桌上的警官證,伸頭看了看,倒也不驚訝,擡頭看着李榕,又和警官證上的照片比對了兩下,才關了手機,直了直腰說:“真沒有見過。”
吳梅沒有親自來寄快遞屬于李榕的意料之中,他收回警官證接着問:“你們快遞站有幾個快遞員,分管派送團結小區的是誰?”
年輕人把玩着手機,不假思索道:“就三人,鎮子不大一般就兩人值班,團結小區的話,小趙吧,他送東面。”
“那他最近有幫忙寄大件的快遞嗎?”
“大件快遞那可多了去了,要說是小件的快遞那還算好找,這裡寄快遞都是往下面村子裡寄,基本上都不小,我們多多少少都會幫忙拿去寄。”
“你們要找的話,有登記的記錄,要看嗎?”年輕人說着,從桌子抽屜裡拿出了個邊緣翹起的本子,一頁一頁地翻着,等着李榕的回答。
“我們就看7月6日和7日的記錄。”周喬上前說道。年輕人又瞟了周喬一眼,垂下眼,“好,我給你們找找。”他的聲音有些悶,倒是比起先前柔和了些。
快遞站的記錄冊似乎并沒有按照時間來劃分,年輕人翻了好幾頁,折了折,才将本子遞給兩人,“我折起來的就是6号和7号的大件了,應該沒有漏,你們自己也可以找找。”
他說罷,又靠回椅背上,打開了手機。
李榕拿起記錄冊看起來。
“那個小趙最近有什麼特别的舉動嗎?”周喬問。
“沒有吧,這家夥也剛來不久,說是來當暑假工的,本來也不想收他的,暑假工就幹個幾十天,工資都不好發,我媽看他挺缺錢的就讓他留下來工作了。”年輕人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根糖,含在嘴裡,他似乎對于這個小趙沒什麼好感,提起他來語氣不善。
“他是本地人嗎?”周喬自然地坐在年輕人的對面,好像對那個小趙很感興趣的樣子。
“不清楚,說話聽不出來,不過他聽得懂方言,應該是本地的。”
M省的方言種類繁多如果能聽懂那應該就是本地人無疑了。
“他很熱心是嗎?”
“算是吧,我其實看他不太順眼,整個人給人有一種感覺你懂吧,就是那種怪怪的,誰有麻煩都去幫一下,明明他也不熟,自己還這麼困難,缺錢工作也忙,還當個聖父,什麼事都要摻和一腳,我看他就是書讀太多了,沒遇到過什麼壞人……”年輕人說起那個小趙是越來越起勁,将他的一切行為歸咎于讀書讀傻了,腦子轉不過彎,語氣中還帶着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周喬失笑,年輕人總是健談很好聊起話頭“你不也是讀書人嗎?”
“我?”年輕人一頓,似乎很少被這樣形容,有些不知所措,“你怎麼這麼說?”他把手機放下,擡頭看着周喬的臉。
周喬指了指年輕人沒有關緊的抽屜,“報考指導書,還是物理類的。”
“哦,哦。”年輕人摸了摸腦袋,把抽屜又推了一把,表情有些尴尬和難為情,不知道是因為讀書人這個稱呼還是抽屜沒關緊報考書太明顯,對着周喬讪讪說道:“小鎮做題家更合适一點,别說什麼讀書人,有點奇怪。”
周喬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那你有他的照片或者地址嗎?”
“呃,沒有。”年輕人一頓,陷入沉默看了眼周喬,見周喬沒有變化表情,還是那樣笑眯眯地看向他又接着道:“我們也沒有簽勞動合同,那人自己說不要的,也不知道住在哪裡,但是每天早上來得都挺早的。”
“這樣不算犯法吧?”年輕人又小心翼翼瞥了眼不遠處看着快遞記錄冊的李榕。
“那你們的監控有記錄嗎?”
“我們的監控比較久,不是自動聯網打開的,每天早上要手動開啟。”年輕人站起身,移動着電腦鼠标,周喬也跟着站起身,側頭看着電腦屏幕。
确實是比較老式的系統,每天的監控記錄按照時間段保存在文件盤裡,甚至沒有顯示雲端,這樣的系統基本上隔幾天就要删除一次。
“那最近都是小趙開監控是嗎?”周喬又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