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林雲秀微微哽咽,“叔叔,我不怪你。但是,楊喬對我很好,不要殺他,也不對,應該是收手吧,叔叔,不要再做傷天害理的事,我可以陪你彌補所有的過錯。”
許藏垂眼,輕歎了口氣,“阿秀,哪有這麼容易?叔叔的命在别人手裡,也如蝼蟻般,一不順心,就命喪黃泉。”
“既然過得這麼膽顫心驚,還不如拼個魚死網破,也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許藏望着林雲秀滿是懇求的眼神,猶豫了許久,道:“好,侄女兒,我聽你的。不若這樣,我們找到寶藏,然後帶着寶藏和千珍閣的證據去自首,交待一切,争取從輕發落。你說,這個辦法好不好?”
林雲秀聽着許藏用如此卑微又真誠的語氣同她商量,心中有些欣慰,“好。叔叔,你能回頭是岸,是極好的。”
許藏臉上半是喜半是悲,“阿秀,寶藏的事過幾天再說。現下,我們叔侄倆好好叙一叙,我想知道,這些年,侄女兒都受了什麼苦……”
林雲秀聞言,雙眼潤濕,面帶微笑,“雖然我從小沒有父母的關懷,但是這十七年來,有好多人把我捧在手心疼,我很幸福。”
許藏動容,“那就好,那就好。”
隔了會兒,一直站在許藏身後的胡知柔站在二人面前,拱手輕聲道:“館主,阿秀,請恕我沒眼力見敗了相認的興頭,可我有句話得講。”
許藏道:“你說。”
“館主既已決定自首,屬下得提醒一句,武館也是有千珍閣的眼線,寶藏和千珍閣的相關證據,得速戰速決,否則……”後面的話過于晦氣,胡知柔話說到這裡,擡眼瞧了叔侄二人一眼,二人方才的喜悅頓時換作了死氣沉沉的沉默。
林雲秀明白胡知柔話中的意思,想了想,對眼前的叔叔說道:“阿柔說的……也沒錯,叔叔,你先去保存千珍閣的證據,然後去找寶藏吧。”
許藏鄭重地點了點頭,“侄女兒,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準備,一會兒就出發。”
林雲秀說了聲“好”後,沉浸于親人相認的喜悅中,卻沒有發現許藏和胡知柔離開花廳時相視而笑、隻有他們懂的表情。
約過了半炷香,林雲秀與許藏坐在一輛普通的馬車裡,胡知柔負責駕車。除此之外,沒有别人。
林雲秀好奇道:“叔叔,此行隻有我們三人嗎?”
許藏道:“你是不是想問,寶藏事關重大,隻有我們三人不太放心?”見林雲秀點了點頭,笑道:“我已經分批派了好手前往郊外朱宅了。侄女兒不用擔心。”
忽然,外面響起輕微的雜亂的腳步聲,接着馬車一停,門簾掀起一角,露出胡知柔的一張臉。
“館主,羅石回來了。”
許藏看了一眼林雲秀,她正瞧着他,他想了會兒,說道:“阿秀,我先下去看看。”說着,已撩起門簾下了馬車。
林雲秀心中有異樣,偷偷打開車廂一側的木窗,透過一絲窗縫看到一名高高的男子以及身後的十幾名男子。高個男子的身形林雲秀并不陌生,正是山上對她手下留情的首領。原來他就是胡知柔口中的養母的兒子羅石。
羅石走到許藏面前微微彎腰拱手,不知道說了什麼,許藏的身體有些僵住,過了會兒又低聲不知說什麼。說完,羅石就帶着身後的十幾名男子快速離開。
林雲秀立即放下木窗,正襟危坐,心中卻想着,既然叔叔已經決定不再給千珍閣做事,又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起責任來,那有什麼事不能當着她的面說呢?
不一會兒,馬車晃動,許藏已上了馬車。他笑道:“手下來報,說是城裡有武館上門踢館,我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已經交代下去說以後閉館了。”
“踢館?為什麼要踢館?”林雲秀好奇心大起。
“城裡有多家武館,同行的多了,競争難免激烈。踢館就是一種擺在明面上的競争手段,說到底就是眼紅、想要掙個臉面罷了,沒什麼意思。”
林雲秀哦了一聲,但心中有些疑惑,剛才許藏身體僵住的樣子逃不過她眼睛,那可不是沒什麼意思的該有的表現。
許藏溫和地看着林雲秀,“侄女兒,有沒有人告訴你,打開寶藏需要注意什麼?我們好做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