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怎麼會失靈呢?太可惜了。”
林雲秀心中一動,如果這次找不到,是不是意味着以後縣衙不會再找她了?那她賺錢生計不就無法實現?
她有些盼望着自己的直覺,現下隻有直覺可以用了。
她沿着小河走,心中想像着二十多蒙面人在那天的大雨大風中押着一輛載着大木箱的車奔走的情形。
如果附近有人趕路,看到這場面免不了被吓呆吧?
要是她是決策人,她會讓大家換成一身正常人的裝扮,并且各自散去,留下兩三個人護着車。這樣也能解釋為什麼捕快們以二十多人為群體來查問,都沒得到任何線索。
忽然,林雲秀在河岸與河面交接處看到一塊黑色的東西,被一樹枝勾着随着水面起伏。
像是映照着剛才思考的換衣可能性,林雲秀心想不會這麼巧吧?
她走過去,細細一看,果然是黑色的布。斜坡濕滑,她抓住一棵小樹,彎身向河邊探手,将那塊黑色的布撈了起來。
她絞幹後抖了抖,是一塊方形的黑布。她展開後在臉上比了下,長寬是可以蒙面的合适尺寸。
正當她轉身向二人招手時,楊喬和徐華剛早已注意到她奇怪的舉動,都向她走來。
徐華剛瞧見她手中的方黑布,面露驚訝,問道:“這是從河裡撈起來的?”
林雲秀點了點頭,指着河岸與水面的交界處道:“勾在了那樹枝上的。”又舉起黑布比劃,“它這個可以蒙面,我初步懷疑,他們一定是在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把黑衣脫了下來換成正常人的裝扮,降低被目擊的可能性。”
徐華剛臉上驚訝不減,語調中像是對自己的能力産生了懷疑,“我們也看過這條河,如果有這黑布,不應該會漏掉的……”他撓了撓頭,“難道真的漏掉了?”
林雲秀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我看是。”
楊喬用目光丈量徐華剛所說的交易地點與這裡的距離,約有三丈遠。他沉吟了會兒,正想問徐華剛沿着這條河附近都有哪些人家時,住了口,轉而問林雲秀:“你覺得那些人往哪兒去了?”
林雲秀思索了一番,語氣肯定地說道:“官道上有驿站、店家,雖然當時下大雨刮大風,但也是有人的。徐大哥說,當時除了帶了血的镖隊護着箱子趕路,就沒再看到什麼可疑的人,也沒看到箱子,那就不會是往官道走。說不定沿着河離官道更遠的方向逃,”她看了一眼交易地與腳下,目光往路的另一頭望去,“如果不是上山,我看應該那些人帶着箱子往這方向跑了。”
說完,她看着楊喬,像是等着他質疑反駁,不料他說道:“那我們往那方向看看吧。徐兄,那方向附近都有哪些人家?”
林雲秀見他接得自然,可見他早有主意,且想得與她是一樣的。隻是他問徐華剛的那句話後,林雲秀心中有些異樣,卻又說不上來。
徐華剛答道:“大概有兩三個村子。”頓了一會兒,“楊兄,你是覺得那些人帶着箱子到村子裡躲藏了起來?”
林雲秀忽然懂了楊喬的想法,二十幾個人,齊心協力、行動一緻,又謹慎細微,可比一個小小家族的規模。他們不太可能是各自分散、突然冒出來的,總會有個歇腳之處。也難怪楊喬會如此想。
“你呢?”
林雲秀一怔,是楊喬在問她。
“是有這個可能,”林雲秀不假思索道,“如果這個可能正确的話,那村子應該是距離很近,看起來也不會窮得叮當響。”
徐華剛目瞪口呆,看着二人的目光多了些不可思議,“阿秀,為什麼是距離近又不窮的?”
林雲秀雙手環胸,笑得很是自信,“隻是一種可能嘛。距離近,那藏起來也就快啦。至于不窮,是因為既然要拿價值巨大的贓物來換錢,窮的人怎麼看也沒這個門道吧?”
“有道理。”徐華剛好似也明白了過來,“符合這條件的,那就是竹仙村……”
林雲秀一呆,她忘了王婉今早才剛說過,這裡離竹仙村很近,村長還是她的姑奶奶。而且,在王晴嫁人時,她也聽聞竹仙村人人衣食不愁,但更多的卻不清楚了。
竹仙村會與二十幾人盜賊有關聯嗎?會參與搶劫觀音像嗎?村長會知情嗎?因着與王婉交好的關系,林雲秀想着想着,心中不大能接受。
果然有了情誼,都會“愛屋及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将沾親帶故的人往壞處裡去想。
糾結萬分中,林雲秀見徐華剛神色複雜,知是他也同她一樣不太能接受将竹仙村與盜賊一事聯系起來。她連忙寬慰道:“徐大哥,這隻是一種可能,說不定發現新的線索就能将這個可能性給排除掉了呢。”
徐華剛勉強扯出笑容,“你說的也對,我們繼續走吧,看看有沒有新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