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找人?”
林雲秀聞言有些服了,一個問題也能轉到她身上,她有那麼可疑?
“隻是有一個現成的王婉父親下落問題而已,所以才問你會不會找麼。”語氣盡量雲淡風輕。
楊喬淡聲道:“沒有線索的話,如同大海撈針。”
林雲秀見他臉色好轉,趁熱打鐵地問道:“那王婉父親這個,你覺得能得到什麼線索嗎?”
“沒什麼可用的線索吧。”楊喬吃完,已開始利落地收拾碗筷,連林雲秀的也一并收拾了。
林雲秀眼見他已轉身離開,不給她再問幾句的機會,隻得起身回自己房間。
此時已是正午,離第一次測方向已過去半個時辰,該測第二次方向了。
林雲秀如法炮制,轉毛筆,在桌面畫第二條箭頭。畫完後,她發現,這次的線與第一次線,已然有了小小的交叉,這交叉形成的角度非常小。
林雲秀初步斷定,這一個時辰内,王父是活動的,雖還不能判定在哪裡,起碼他還活着。
至于可能會在哪裡,她面對之前各種演算的紙張又開啟了新一輪的頭腦風暴,沒一會兒,眼皮已開始打架。許是盛暑太烈,飽足飯後總是會讓人神思倦怠,昏昏欲睡。
她撐不住了,打算等等第三次方向出來,還有今晚林少宇回家的時候再思考,于是将先前防楊喬撞見才緊閉的窗打開透透氣,上了床榻開始午睡。
不知睡了多久,林雲秀睜開雙眼,望着房内桔紅色的陽光,整個人有些暈暈的,外面似有鳥鳴,傳入耳朵,雖然清晰,但有些虛幻飄渺,仿佛是異界之音,甚至有種恍如隔世的荒謬感。
她搖了搖頭,腦中有些混沌又有些清醒。她這是病了嗎?
勉強起了身,林雲秀一走出房間,被火紅的光芒籠罩住,擡眼就看到了上空燦爛無比的火燒雲。
林雲秀頓時無比清醒,正驚歎間,她看到了楊喬,他也在院子裡擡頭觀賞。
忽而眼前閃過一幕畫面,兩個人手拉着手在山崖邊臨風而立,一樣也是觀看那壯觀的火燒雲。畫面閃太快,林雲秀來不及看清,就已經變得模糊直至記不起。
在努力回憶中,一疊聲“阿秀”傳入了她的耳朵裡。
林雲秀反應過來,是黃大娘在叫她。
“幹娘,怎麼了?”
黃大娘看着她的面容,“你睡了整整一個下午,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就是普通睡個午覺而已。”說着,林雲秀轉了幾個圈、蹦蹦跳跳的,笑容滿面,“你看我哪有不舒服的樣子?”
“那就好。”黃大娘放了心,走回廚房繼續做菜。
林雲秀又擡頭看那火燒雲,又去看站在院裡的楊喬,那個畫面始終都想不起,她直覺那是個挺溫暖的畫面。
恍惚間,又一聲“阿秀”傳來,這回是王婉。
林雲秀連忙跑過去,隔着矮牆問道:“婉婉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王婉緩了口氣道:“阿秀,上午你讓我畫的肖像,我有一點忘了說了。”
林雲秀腦袋裡轟的一聲,渾身變得僵硬,一時說不出話來。楊喬還站在院子裡,王婉的聲音也不輕,他肯定是聽到了。
她不敢看他,也很不安,因為她已經敏銳地感覺到了楊喬的視線定在了她的身上。那是什麼樣的目光,她不敢細究。
王婉見她臉色難看,不免關心道:“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林雲秀咽了咽口水,硬着頭皮說:“沒事沒事。你忘了說的,是什麼?”
王婉道:“就是我爹以前在割稻時,不小心割到了小腿上,小腿上有道長長的淺疤。”
她豎着耳朵聽到了王婉的回答,可身後的楊喬,她什麼也沒聽見。
她隻得點頭繼續說道:“我記下了。”
王婉看了一眼院中,神色不無擔憂,輕聲道:“阿秀妹妹,你們都沒事吧?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啊?怎麼了?”林雲秀仍是不敢回頭看,聽王婉這描述,好像挺吓人的樣子。
王婉又瞧了一眼院中小鋪方向,“楊少俠他臉色也很差,已經進了小鋪。”
他已經進了小鋪?怎麼沒聽見腳步聲?林雲秀疑惑間,忽然才想起他也是有輕身功夫的,腳步比常人要來得輕。
林雲秀勉強擠出笑容,“沒事,我們之間本來就不是很愉快,剛才我們還吵了一架。”說到最後,聲音都有些弱,她想,一會兒可能要大吵一架,不對,是單方面聽他訓了。沒準兒,他要把她的秘密給捅出去。
“是嗎?”王婉有些疑惑,“為什麼我說完這件事他就走了?”
“不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