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秀想,他看上去好像比她也強不了多少嘛。
與此同時,陽雀城已在盛傳王家村命案告破的事,兇手莫獨的追緝懸賞令除了貼在衙門布告欄和四大城門城牆,還貼滿了陽雀治下的各大村鎮。
兇手既已明明白白,王婉父親便再沒有殺人嫌疑,他的畫像也因此揭了下來。
民衆好奇那兇手的模樣,紛紛觀摩追緝令上的畫像,以後若看到他除了要繞道而行之外,還可以報官拿賞金。
因莫獨出身來曆不詳,而他戴有眼罩,名字中又有個獨字,百姓給他取了獨眼大盜作為身份區分。
除此之外,百姓還聊起了城裡另一樁奇怪的命案,那就是朱北在被莫獨襲擊的那一夜莫名其妙地就死了。
雖然衙門在調查此事,尚未對公衆披露相關信息,但有些消息靈通的人都說朱北與大盜狼狽為奸,活該是這種下場。
林雲秀得知朱北死亡的事,還是隔日林少宇回家休息的時候告訴她的。她記得當時在屋頂蹲守時,看到朱北早已逃出來了,并不像是死得很快的樣子。
林少宇說,衙門對此也是奇怪,因為據救治朱北的郎中說,捕快将朱北擡過來時,他們檢查過,那筷子好在沒有插到重要髒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止住了血穩住了傷勢。郎中離開歇了會才不到半炷香的時間,朱北就大出血死了。死的時候,朱北臉上滿是恐懼,像是被吓死的一樣。而誰也不知道這半炷香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少宇為此還歎了口氣,縣令還想着從他身上查出贓物交易相關的事情,揪出這條犯罪利益鍊。既然朱北已死,隻能從别的地方入手。
林雲秀拍了拍他的肩,鼓勁道:“這事慢慢來,他家可以翻翻,說不定能找到什麼賬本、書信,從中尋得蛛絲馬迹。還有他明面上的人脈也可以琢磨琢磨。”
“雲秀姐說的簡直和縣台大人說的一模一樣,負責此事的同伴說,目前調查到了一點事,他生前所在的當鋪,不見了不少死當的當品,而朱北是負責保管當品的,想必是被他拿去賣掉了。”
“這……監守自盜啊……”林雲秀沒想到朱北連當鋪活兒也要下手。
林少宇朝林雲秀眨眨眼說道:“雲秀姐,如果你進縣衙,說不定縣台大人就讓你負責這樣的事呢。有你仙人指路,這種事肯定不日就告破。”
林雲秀不知怎地,渾身抖了一抖,心中似有所感,朝門口望去,果然楊喬倚在門框冷冷地望着她。
“哈哈……再說吧……”林雲秀似是做賊心虛被發現一般,聲音弱弱的。
林少宇毫無察覺,隻深感惋惜,“太可惜了,徐大哥父親被殺一事是因為你才有了進展,可是案錄文書上你卻隻有協助抓莫獨的功勞。”
林雲秀倒也不在乎這事,說道:“有什麼好可惜的?對我來說,結果好就好。應該可惜的是沒抓住莫獨,這才是真的太可惜了。你們後來有查到他的下落嗎?”
林少宇搖了搖頭,“可能……已經離開了縣域了。”
“即使如此,也要提防他懷恨在心,來日伺機尋來報複。”
楊喬終于出了聲,但比起這個,他的話顯然讓她心中一緊。她自己有沒有事不打緊,就怕會連累黃大娘。
林少宇看得出林雲秀有些慌,連忙笑道:“楊大哥,你别吓雲秀姐了。現在他的畫像到處都是,他多半是不敢露面的。而且,我們縣太爺說,過幾日去府衙,會将此事上報上級,到時追緝令也會發往各州府縣的,進一步縮小他活動的範圍,全力将他捉拿歸案。”
林少宇見兩個人一個在沉思,一個不說話,覺得不該在這話題談下去了,于是說道:“現在開心的應該是徐大哥了,他既可以告慰父親,又可以和婉姐姐在一起了。”
“這還用你說?我昨日看到他們兩個人祭完父親回村,手拉着手呢!”林雲秀瞥了一眼,“就是不知道王婉姐姐的父親在哪裡,他可以回家了。”
林少宇皺眉,“都一年了,王叔都沒有出現過,也許是逃到别的州縣了吧?”
“隐姓埋名嗎?”林雲秀忽然想到了自己,一個人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要有正常的生活,錢和人脈兩者起碼要占一。若無錢和人脈,可能吃住都是大問題。她可算是幸運,有人願意收留,不知道王父是不是同樣也如此。
忽而有一個念頭閃過,仙人指路,能不能指出活生生的人的位置?
這一念頭冒出來,林雲秀搖了搖頭,自己怎麼會有這想法?要是可以,那這異能豈不是太全能了些?
可她又忍不住想,如果這個異能真的可以追蹤人的所在,那就可以幫忙找被拐賣的幼兒、被拐騙的女子、無故走失的老人,讓他們回到因他們不在而變得破碎不完整的家。
衙門布告欄、城牆,還有很多角落,也有重金懸賞尋人啟示的,她看過不少。
隻是……
林雲秀瞄了一眼楊喬,她沒有忘了自己發冷時是怎麼樣的情形,即便後來舒服了很多,并不難熬,可萬一再用幾次,直接凍死等不到後面的緩解怎麼辦?
算了,還是别冒險,再用的話,說不定楊喬一個反手就向黃大娘和林少宇捅破仙人指路的反噬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