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你就直接說,别跟我繞彎子扯這些有的沒的。”莫獨顯然不喜朱北這一點也不單刀直入的話。
“包袱裡的都是好東西,但是……有沒有在本縣裡的?”朱北也趕緊切入主題。
“今年沒有!”莫獨一口飲下杯中酒。
“今年沒有,就是前幾年有?”
莫獨咂了咂嘴,不以為意,“去年有個,那東西也不算值錢,出不了事!”
朱北騰地站起身直跺腳,“果然不幸被我猜中!莫老大,你可害苦我了!”
“怎麼?”
“我無意中聽說去年王家村命案中有玉佩被盜,打聽了下,那玉佩和你給我的很像。”朱北小心措辭,“所以王家村那件事是不是你幹的?”
“什麼王家村,李家的,城外那些窮鄉僻壤我哪記得住?”
“就這麼說吧,城外南邊大約二十裡處,有個四十來歲的喝了酒的漢子被一刀割喉,還有一個漢子手裡塞了一把刀。”
莫獨微眯着朦胧的眼,聽到一刀割喉,似是想了起來,點了點頭,“是有,老子看那人一直盯着我,一個不爽就刀了他。朱老弟你放心,刀給了醉倒在地上的男人了,保準查不到我頭上。”
“哎呦!老大,我們都有五六年的交情了吧?剛交易那會兒我可是說了,我不能收本縣的寶物,就是怕買家一個不小心洩露,很容易被查出來!”
“怕什麼!你這不是沒事嗎!”
莫獨不以為然,夾了菜正要往口裡送時,忽覺一陣暈眩,多年行走江湖的他立即察覺不對勁,他這是被下了藥!
莫獨大怒,手上運起了内力,忍着暈眩将手中的筷子擲出,直直地刺向朱北的胸口。朱北早在他臉色大變時就渾身一個哆嗦,閃身十分及時,筷子刺入了右胸,沒能刺入他的心髒,保護了重要髒器。
莫獨立時抓住手邊的鋼刀,右眼目露兇光,“外面有人,是不是!”說完便是拔刀直劈。
朱北捂着筷子紮傷的部位,一邊慌不擇路地奪門而出,一邊顫着聲音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莫獨的刀快劈到朱北時,餘光中有不明物體撞上刀,刀面一震一斜落了空,緊握鋼刀的虎口生疼。
莫獨看到那不明物體落了地滾了一滾,竟是一塊幼兒拳頭大的石頭。
他立即望向石頭飛來的方向,楊喬已破窗而入,門外更闖入了七八個持着刀劍的捕快。想要現在殺出賣了他的朱北,已是不能了。
莫獨被他們團團圍住,越圍越小,但沒有一個上前抓他。他知道他們都在等待他體内蒙汗藥藥效大作而倒下。
莫獨決意絕不束手就擒,他橫刀,左掌在刀鋒上一滑,滑出一道傷口,立時鮮血淋漓。楊喬立即明白,他這是要讓手上傷口的痛苦令他短暫間神智清醒,強行突圍。
不待捕快反應過來,已清醒大半的莫獨沖着門口方向揮刀亂砍。他知道殺死捕快意味着公然藐視公權,罪加一等,但他早已幹下不少條條是死罪的行徑,殺死捕快又有何俱,于是他這一刀刀全用上了殺人的狠勁。
捕快中離門最近的是林少宇,因他這一個月裡素養表現極好,王捕頭便讓他參加以便增加實幹經驗。可他從未見過這樣窮兇極惡的人,大駭之下竟忘了要閃身避過。
眼見鋼刀就要落下,當的一聲,林少宇還沒反應過來,被撞到了牆上。回過神的他看到楊喬已與莫獨鬥到了一起,兵刃相接的聲音令人膽顫心驚。
他看得出,因為屋内場地小,楊喬和衙門同伴出手極為小心,而莫獨仗着這小心大殺四方。
莫獨往邊上捕快作勢一劈,楊喬立即持劍格上,随即看到莫獨立時抽回刀往空了的門口竄了出去。
“接下來我來,你們隻管跟上我!”楊喬丢下一句話就已經追奔而出。
本是打算等莫獨中計,靠着蒙汗藥降低他的武力将其抓住。可計劃出了意外,衆人一時想不到應對之策,王捕頭當機立斷,招着大夥兒,隻跟着他身影,步步緊追,以待時機。
莫獨剛脫離,見道旁有不少埋伏着的捕快都看到他立即閃出了身将他圍住,一股拼死抓住他的勁。不待他想,又看到楊喬已追了上來。
心知寡不敵衆的他,決定全力逃脫,不再費力氣與他們拼鬥。于是一個蹬地,飛上屋舍屋頂,沿着屋脊迅速脫離包圍圈。
捕快中會輕身功夫的不多,都站在地下緊盯着莫獨跑,他不可能一直都在屋頂上。
楊喬一個飛身,輕松上了屋頂。他知道那一頭蹲守着林雲秀,本想着莫獨上屋頂往這個方向去的概率不大,便沒想太多。可莫獨真的往這個方向時,心中不自覺地為其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