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清麗,深湖映柳。
今日将軍府格外熱鬧,成箱的聘禮擡入,惹得萬人空巷,行路且難。
“是誰在向将軍府提親?”
“好像是甯王!”
“甯王殿下,這便看上了将軍府的邵皎月小姐?”
“邵将軍”
斷晚秋行禮,
“想必如此聘禮,您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甯王殿下若是想要,還輪得到老臣同不同意?”
“将軍所言,自是一字千金”
斷晚秋再度行禮,
“那嶽父大人,便開始籌備本王和逢安的婚事吧”
“婚事那自然要抓緊籌備,逢安他……”
“誰?”
整個京城,一時間禮部屬實是忙了起來。
沈枝對着婚書的複寫本發愣,
“這大興娶男妻的不少……娶為正室的也多……隻是這皇子娶妻……”
“要不還是問問未來甯王妃的意見?”
“哥哥”邵皎月捧着書信而來,又馬上跑了出去,走時喊到,“殿下給你的”
邵狀甯因為婚約将至,不得與斷晚秋相見,心中不免失落了幾天,“書信,又是書信,當真不能來見我一面?”
“也不是不能”斷晚秋突然的出現卻讓邵狀甯吃驚,“長明,你不是一向最守禮的嗎?”
“你是例外”斷晚秋将邵狀甯按在了寝房的兵器架上,“從大興學宮開始,我做了多少不守禮的事,逢安”
斷晚秋輕輕咬住邵狀甯的耳朵,“你是知道的”
邵狀甯慌得不知所措,索性直接推開了斷晚秋,“你……你你還是回去好了,成親當天有的你忙的”
斷晚秋摟邵狀甯入懷,柔聲細語,“逗你呢,有正事”
邵狀甯有些緊張,不過不是同剛回大興時一樣。
到了房潛夜門前,這次是三個人的相談,沒等房潛夜開口,卻是邵狀甯主動跪下向房潛夜拜了一拜,“老師”
未及邵狀甯起身,斷晚秋便靠着邵狀甯一同跪了下來,“老師,晚秋不日便要和身旁之人成親,老師的話便是最好的賀禮”
“請老師……”
“起來”
見二人沒動身,房潛夜語氣更嚴厲了些,
“起來”
如此,斷晚秋同邵狀甯才起身。
“你是當朝封王,你可跪天,可跪君,可跪父,不可跪我”
“你是陛下親封的少将軍,你也自當硬氣着些”
“明白”“學生明白”
“好了,走吧”
“豫遊這一遭,你也便成事了”
“自此,我對你的一言一行便也看不透了”
出了房潛夜的住所,邵狀甯見車駕任不是回府,便有些疑惑,斷晚秋緊緊握上邵狀甯的手,“我們還要去拜幾位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秦家祠堂門口,邵狀甯徹底紅了眼眶,三拜拜完,他的魂似乎也失了一半。
所剩的唯有那句,“逢安,有一日,必将血債血償”
邵狀甯刹時聽不太明白,他隻是靜靜倚在斷晚秋的懷裡,默默地聽着,不論斷晚秋說什麼,與他而言都勝過了一切的聲響……
成親當日,邵狀甯一早便換上了喜服,坐在鏡前,他不知為何有些惋惜。
“要是母親在就好了,她一定會親自給我束發,打趣我是最好看的新娘”
邵狀甯聽到腳步聲,正想起身,卻被人按住了肩,他回頭一看,卻是斷汀洲。
“姐姐,你怎麼來了?”
斷汀洲取下邵狀甯頭上的束發,拿起梳子開始梳頭,“娘娘是想來的,她想替你母親給你梳妝,可是她卻來不了”
“所以我便來了,我是長明的姐姐,是娘娘的女兒,你是我弟媳,我一直以來更加将你看做親弟弟”
“我不想讓你遺憾,長明想給你最好的,娘娘想給你最好的,你汀洲姐姐也是”
斷汀洲說着說着竟然有些哽咽,她竟然落了淚,她想到今天應該是個高興的日子,慌忙擦了擦,“你汀洲姐姐高興”
斷汀洲挽起邵狀甯的頭發,對着鏡子,誇了起來,“真好看,從小大興最好看的兩個人都是我弟弟,我真高興”
邵狀甯抱了抱斷汀洲,“姐姐,你也要幸福,長明答應了,一定會讓你娶到我妹妹”
“不急,我和皎月還沒瘋夠呢”斷汀洲顯然淚又滿了眼眶,便同邵狀甯起身,“吉時快到了,和長明一直幸福下去”
邵狀甯被斷汀洲蓋上了紅綢才開始緊張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一口氣喘不上來,似乎要窒息過去。
按常理,邵狀甯應該躲藏着些,等着斷晚秋來找,此刻他覺得在見不到斷晚秋自己真的要心跳太快猝死,于是蓋着蓋頭沖了出去。
“斷晚秋,在這!”
斷晚秋終于牽住了邵狀甯的手,他快步向前。
邵狀甯蓋着紅綢,看不見路,本就濕透的手心又浸透了一遍。
“長明”
“我…我不知為何從蓋上蓋頭的那一刻就心跳不止”
斷晚秋的步伐緩了緩,他傾聽着逢安的絮語。
“我……我莫不是病了”
“我可不可以不做花轎”
“我怕我倒時暈過去也沒人知道”
斷晚秋和邵狀甯行至将軍府正門,斷晚秋猛得将邵狀甯抱起,
“好”
縱馬快意,斷晚秋摟着心上之人一日踏遍京城。
邵狀甯幾乎是倒在斷晚秋的懷中,明明平日裡騎馬射箭樣樣唯他最佳,可今日他卻軟的不成個樣子。
“長明,我們這是不是不合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