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古爾等人聞言立馬朝向君帝躬身行禮,幾位老公爵慢了一拍,但還是都朝君帝微微彎腰。
君帝笑道:“行了,都起身看着吧,他精心搭的一場好戲,别錯過了。”
大家停了一拍起身,雖然沒人看向上座的君帝,但也能想象君帝單隻嘴角揚起眼神卻極其冷的神态。
奧伯蘭笑道:“玩政治的心髒這話果然是真的。”
不給其他人開腔的機會,奧伯蘭繼續說道:“空口定罪沒有意義,我還是那句話,證據,你們怎麼證明我是那個病秧子?”
奧伯蘭又故意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他笑道:“不開玩笑了,再拖下去你們親愛的儲君就要犧牲在前線了。”
衆人随着他的話重新朝前線戰場看去,斯珀納身上已經出現了很多傷口,他的鰓幅度極大地一張一合,刀刃上的血濃郁到遇水不淨。
“我說了,我克天命。”随着奧伯蘭話音的落下,上一秒還瘋狂活動,不斷激起海浪的海獸突然安靜了下來。
畫面裡的斯珀納已經殺紅了眼,雙手舉着刀不斷朝身前砍着,一下又一下,刀刀見血,激起的鮮血将斯珀納染成了血人,但此刻已經沒有海獸在掀起海浪也就沒有揚起又落下的海水帶走這些鮮血。
斯珀納逐漸反應過來,他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定在原地的海獸們眨了眨眼,随即又慢慢回頭看向被自己砍了一路的屍體,其餘的海獸依舊停留在原地,仿佛他剛剛的屠殺隻是輕輕拂過它們的海浪一般。
斯珀納心裡升起寒意。
明明他才是舉起屠刀的那一方。
寒意平等地傳到了所有看着這一幕的人心裡。君帝的臉色是難以掩飾的難看,墨丘利公爵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蘭古爾垂在身側的手指止不住地顫抖。
前線,所有上将的眼裡都迸發出了怒火。
第一軍團的上将朝神情依舊輕松的奧伯蘭吼道:“是你控制的!你控制了海獸!”
第八軍團的上将下令道:“把儲君請過來。”
奧伯蘭微微挑眉,視線在憤怒的第一軍團上将和強壓怒火神情異常冷峻的第八軍團上将之間來回轉。
他詭異地抓住了他們的邏輯——他和斯珀納是同夥,故意控制海獸削弱前線軍團戰力。
奧伯蘭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他張了張嘴,難得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窘迫。
但他這副樣子落在上将們的眼裡就是事情敗露的不知所措。
第三軍校的上将拍桌而起,上半身朝通訊畫面裡的奧伯蘭傾去,恨不得直接沖進畫面裡将人扯出來。
“葆亭。”奧伯蘭突然喊道。
葆亭根本看不懂現在的發展,他呆呆地應了一聲:“欸,我在。”
奧伯蘭一副大受沖擊的樣子說道:“他們覺得我和斯珀納是一夥,故意操縱海獸折損他們的戰力。”
“嗯——啊?!”因為震驚,葆亭無意識地朝奧伯蘭靠近,畫面裡露出了他半個圓潤的側臉。
奧伯蘭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他想笑又不笑的樣子導緻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奇怪。
“你們懷疑我是三皇子,懷疑我和儲君勾結,故意控制海獸消耗你們的軍力讓你們的軍權變成無兵可用的空頭支票?”
奧伯蘭每說一句上将們的臉色也就難看一分。
“20歲不到就遇襲早逝的病弱皇子怎麼活過來控制海獸的?靠天命嗎?”
“即便如此從小受無數輕視厭惡對待的混血皇子不僅不怨恨讓他出生又半遺棄對待他的君帝,不僅不嫉恨同為競争對手的斯珀納,還甯願舍棄自己的身份假死以成全薩瑟蘭家族的野心?”
“你們是夢想家嗎?”
“你們懷疑的真的是我嗎?是斯珀納嗎?應該是君帝吧,是一直在看着的赴日禅·薩瑟蘭才對啊。”
奧伯蘭動作緩慢地揭開面具,眼神堅定地看着前方,仿佛是要透過虛空看到遠在雲端之上的君帝,他再一次重複道:“我是奧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