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就是嗓子癢。”艾津啞着嗓子安撫道。

眼見奧伯蘭還要說什麼，艾津先開口道：“你坐下，咱兩聊聊。”

“你到底怎麼回事？躲我？”

艾津看着奧伯蘭低眉順眼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身體敏感感知情緒，不适的感覺又慢慢湧了起來，艾津努力忽視，他心裡也起了一股犟意，今天一定要知道個所以然來，好不容易兩人可以呆在一起了，但亂七八糟的不是這事就是那事，一刻都沒有安甯，艾津實在是受夠了，身體難受心裡也時刻不好過着。

真糟心。

“你說！”艾津闆着臉，身體難受極了還是倔強盯着奧伯蘭。

奧伯蘭擡手去摸艾津的額頭，艾津也不躲，就直直地盯着奧伯蘭。

“真沒有不舒服？”奧伯蘭還是放心不下。

艾津忍了又熱，努力調整呼吸壓下心裡的火氣，語氣盡量平穩地說道：“你能不能聽聽我在說什麼？”

奧伯蘭聞言一愣。

艾津又氣又委屈，心裡的難受已經壓過了生理的不适。

艾津：“能不能不要再你自說自話？我說了我沒事，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到底怎麼回事？能不能不要隻在你自己的情緒裡，說些你覺得重要的話？既然你關心的點在我，能不能聽聽我的想法？”

奧伯蘭看着艾津蒼白的臉上滿是怒氣的樣子，腦子像是被重重捶打般回神，是了，自我剖析針針見血看起來毫不留情，但思維模式已經成了定性，一開口又是打着為艾津好的名義，實際上一切出發點都是在自己，為了讓自己安心，所以不顧艾津的反對想法，一直忽視看似不重要的心理問題，更關切肉眼判斷更嚴重的身體。

“對不起，對不起艾津，對不起。”奧伯蘭後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濕，他一臉虛脫地靠坐回椅子。

艾津是在就事論事，不知道奧伯蘭的腦子經曆了一場風暴。

看着奧伯蘭一瞬間比自己還虛弱蒼白的樣子，艾津的火又有些發不出來了，他本意不想奧伯蘭正兒八經道歉的，隻要聽聽自己的話就行，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艾津舌根泛苦，即便收到了道歉心裡也沒覺得好受，隻覺得器官在肚子裡攪動，怎麼都痛得難受。

“收到消息前線要亂了，這隻會牽動薩利城裡的權力争鬥，所以我打算讓海澤達和葆亭帶着裝備先回海上遠離算計，我怕你每天呆在這裡難受，藍穗最起碼還有海澤達和你認識的人，你去那兒可能心情會好些，治療的事情我這邊已經在想辦法，你去了也不會耽誤最後的救治。”奧伯蘭看着艾津的表情，心也像是被刺痛了一般，他快速解釋着自己“安排”的邏輯，說完又小心地朝艾津看到問：“那，那你想去嗎？”

見艾津不說話，奧伯蘭結結巴巴回想剛剛艾津的話，解釋道：“我沒有——”

對上艾津的眼神，奧伯蘭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垂下眉眼坦誠道：“我本來沒想躲你，隻是看到你就想到了卑劣的自己，會覺得辜負了你的好。”

“什麼，什麼意思？”艾津擰眉道：“你在說什麼？”

奧伯蘭深呼吸一口氣，将自己的心路曆程總結成還算有邏輯的語言說了出來。

艾津聽完本來就脹痛的腦子更痛了。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想了這麼多？”

奧伯蘭垂着腦袋，應道：“嗯，對不起。”

艾津眨了眨眼，嘴巴張了張，一時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既然奧伯蘭已經自我剖析成這樣了，他也不打算輕拿輕放。

出現了問題就要解決，解決完就好了。

艾津看着奧伯蘭難受的樣子，組織語言道：“咱們，咱們可以一起學習怎樣更好地愛對方，而不是盲目地一頭栽進去，忘了彼此也需要呼吸的空間。以後有事你直接說，我猜不到你的想法，你得相信，我足夠堅強去處理自己的問題，而你，隻要陪着我，握緊我的手，這就夠了。我們是，是夥伴，不是救贖者和被救者。”

奧伯蘭本來沉重的心情因為艾津的“夥伴”洩了氣。

“我們是夥伴？”

艾津眼睛眨了眨，說道：“革命友誼。”

奧伯蘭嘴角上揚，艾津也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