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伯蘭一邊松開手一邊盯着葆亭,像是在用視線威脅。
葆亭梗着脖子就是不看他。
他媽的,危急時刻,船都差點掀翻了,你兩還能踩在船身上眉來眼去,動手動腳的,我沖鋒陷陣厮殺無數的海盜船從建船到現在還沒受過這委屈。
還威脅我,有對象了不起啊!
不過葆亭也沒想到這兩人能直接抱在一塊,他就納悶了,怎麼,你們談戀愛還規定了不能分開各逃各的是吧?
“奧伯蘭,那頭梅鲸沒死還能動嗎?”看見奧伯蘭已經掏出了光腦,葆亭趕緊問道。
艾津沒有守在原地看兩人溝通,他轉頭看向已經掩藏在厚重雲層裡的下福區,面色十分凝重。
海盜船在海面上飛快地前進,漂移,一刻都不曾停下來。
艾津知道,這是怕被梅鲸定位盯上,然後被一鍋端。
他重重吐了一口濁氣,有些遺憾,沒能擁有一把真正的藍穗尖刀。
“那頭梅鲸暫時潛在海裡沒有大動靜,通過計算我确定它沒死,估計得緩一緩先。”
葆亭下意識轉了轉雙錘,問道:“現在怎麼說。”
“你是船長,你想怎麼幹?”
葆亭擰眉停頓了不到一秒就開口道:“那就殺到彈盡糧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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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所軍校的人都已經跳進了海裡,每一個年輕的臉龐上雖布滿滄桑,眼神卻無比明亮,像是在告訴惡劣的自然,底比斯人為了更好的活下去,不怯死。
被斯珀納丢在桌上的光腦一次次震動響起,卻沒人接聽。
那些活到今天的下福區刑徒,有人找好了躲藏的地方;有人跑到了區政府翻找物資;有人用扒拉出來的斷刀在木門上狂砍了兩下,像是确認了鋒利後,就頭也不轉地朝下福區邊緣跑去,身影逐漸變小,最後成了小黑點,不一會兒這個小黑點也消失在了雲霧裡;有人翻出了幾條營養液,手已經下意識地将東西都揣到了懷裡,卻又猛地停下,最終帶走了一根,将其他的營養液都放了回去;有人瞧見了那一直在晃動的光腦,他上前剛将東西拿在手裡,本來還又響又亮的光腦突然黑屏,吓得他下意識地将東西往地上丢,可能是力氣太大,光腦直接被甩出了區政府的大門。
皇室官方傳媒代表本以為這次還是聯系不上,就突然聽到接通成功的聲音,他立馬專業道:“好,現在我們已經成功聯系上了七殿下,讓我們同步了解一下下福區現在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對關注着這件事的底比斯民衆解釋完,他便轉向光腦,剛要開口與斯珀納打招呼,就聽見了一聲撞擊的動靜,而且光腦裡的畫面也在不斷地轉動。
一直盯着直播畫面的民衆不約而同地擰起了眉,并朝屏幕靠近,試圖将畫面看清楚一點。
但什麼都看不清楚。那邊的聲音也很嘈雜,這邊主持人還在不停地開口喊着:“七殿下?殿下?!君帝已經下令讓距離下福區最近的軍隊趕去馳援了,您能告訴我們現在下福區是什麼情況嗎?七殿下?殿下?”
“能不能讓他閉嘴,我都聽不清那邊的聲音了。”
“這主持人能不能閉嘴啊!”
“喊喊喊!會不會主持!”
民衆紛紛吐槽了起來,突然光腦裡傳來一個聲音嚴重沙啞的聲音:“你去哪兒呢?”
另一個聲音響起:“我去看看。”
“去送死?”
“去堂堂正正活一遭。”
沒頭每尾的話徹底讓守着直播的人懵了。
大家隻能看到仿佛要壓下來的雲,壓迫感十足,有人甚至直接跑出了房間看天,畢竟下福區可是建得最貼近海平面的城區了。
狂風大作,屏幕這邊的人都能聽到嗚嗚的風聲,閃電的壓迫穿過雲層和光腦屏幕闖進了民衆眼裡,大家都變得沉重起來。
還沒看到戰場,安坐在家的人們就已經被惡劣的環境震懾。七殿下發出的求助信内容重新被人翻了出來,再看上面的文字時,衆人已然換了一個心情,同時迫切誠懇地在心中呼喊着藍穗,總覺得藍穗隻要出現就必然可以力挽狂瀾。
可底比斯的尖刀此刻到底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