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津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他猛地起身,等看清楚自己是在哪裡時,艾津跳下床推開門跑了出去。
“艾,艾津哥哥。”盼盼被艾津的動靜吓了一條,蜷在牆角的身體往旁邊一倒,她小聲喊了一句
艾津并沒注意到她。
盼盼喊那一句本來也不是想着讓他扶自己,摔跤再自己爬起來,她已經很熟練了。
事實上她在這裡是有任務的。
艾津跑到奧伯蘭房間,意料之中地,他并沒有看到奧伯蘭。他坐在奧伯蘭的床上發呆,想着要捋一下已經發生的事情,但是腦子就是不肯思考。
他盯着門口,眼神逐漸虛焦。
突然一個黑乎乎的背着光的腦袋從門角伸了出來。
“盼盼。”艾津反應慢半拍地朝她的臉看去,一張口嗓子幹啞的差點出不了聲。
“哥哥說你醒了要好好吃飯,外面亂,要注意安全。”盼盼又習慣性地頓靠在了門框,已經不算皮包骨的雙臂抱住曲起的膝蓋,她說完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回應,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次。
艾津沒太把她的話放在心裡,但還是承了強子的好意。
艾津問道:“盼盼,其他人呢?”
“新來的他們都出去了,好像有海獸來了。盼盼不可以出去。”
艾津嗯聲道:“你和強子最近都不要出去。”
“開始亂了。”艾津自喃道。
關于奧伯蘭被人襲擊身亡的消息網上鋪天蓋地,艾津看一眼都覺得心慌。
做的也太逼真了。
雖然艾津知道隻有這樣才會有人信,但實在是不明白奧伯蘭費盡心思搞這一出的目的是什麼。
想着想着艾津更是覺得生氣。
不明白他到底在謀算些什麼,竟然冒着這麼大的危險搞假死!要是計劃實施的過程中真的出現了偏差,真的受傷了怎麼辦?
怒火之後跟着的就是深深的無奈。
即便感受到了奧伯蘭對自己的喜歡,甚至有時候會被他的愛意恍惚,以至于一時忘卻他敏感的身份,但越是這樣,事後相信,艾津越是覺得手腳發麻。
奧伯蘭說自己不負責任,隻想着暫時和他搞暧昧,根本不覺得兩人還有未來。
艾津不否認,但奧伯蘭明知自己不願意多邁出一步,不願意不敢多想未來的原因就是他的皇子身份,更準确說是他對權力的勢在必得,藍穗和底比斯權力中心不能有絲毫關系。
奧伯蘭私底下和大皇子七皇子的博弈卻一點沒少,現在為了那個儲君的位置都把自己的命都放上了權力争奪的桌上。
并非覺得奧伯蘭喜歡自己就得為自己放棄權力的争奪,而是他這樣不擇手段地争取像是在迫不及待地獲得權力然後和十分敏感權力的自己分道揚镳。
但是奧伯蘭沒錯,艾津揉了揉眼睛,他隻是覺得有些委屈,還有些不舍。
艾津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後就準備去殺海獸。
他對現在下福區的局勢走向一點都不關心,都不用想也能知道三個皇子“死”了一個,接下來就是大皇子和七皇子的正面拉鋸。
艾津走出奧伯蘭房間時,身體不受控制地頓了頓,回頭又看了眼奧伯蘭空落落的房間,任由自己的失落的情緒在這一刻瘋狂生長,畢竟可能這輩子兩人都不會再見了。
告别的時間超出了艾津的意料,他站到腿都發麻,心裡都還有些不願意轉身離開,好像這一轉身就真的和奧伯蘭成為彼此的陌路,兩人的相處回憶就會被放在心底角落的黑箱子鎖住,永遠不見光。
“艾津?”
艾津聞聲看去,在看到墨白時瞳孔劇縮。
“你怎麼在這?你怎麼還在這裡?!”艾津不顧雙腿如螞蟻啃食的難受,大步邁到墨白身前,他迫切地需要答案。
奧伯蘭不是假死離開了?作為他的近衛,為什麼墨白還出現在這裡?為什麼他的眼眶還紅着?
墨白被艾津問得一懵,他還沒開口就被已經走近的艾津推到了房間裡。
“奧伯蘭沒事吧?”艾津怕破壞了他們的計劃,但心裡強烈的不安讓他控制不住自己問奧伯蘭的事情。
艾津覺得自己也不貪心,就知道他還好就行。
“你在說什麼?”
“我讓你帶殿下走!你就是這麼保護他的?”墨白被艾津的問題問搓了火,本來情緒就不是很穩定的他此刻咆哮着發洩:“現在殿下的遺體落在海裡已經找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