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伯蘭将尾锂礦産開采的事情安排了個大概下去,具體什麼開采還得花點時間搞出個具體的章程來。
“殿下,海澤達那邊?”赤黑還記着葆亭被套話的事。
奧伯蘭眨了眨眼,面露疲憊,緩了幾秒才回答道:“沒事,我有錢和養海盜是兩回事,猜不到我身上,而且藍穗和薩利主城的那些人不是一路人,海澤達沒道理因為這種事就和君帝扯上關系,君帝對藍穗的貪心曾經一度都擺在明面上過,海澤達不可能去找君帝,給他名正言順沾上藍穗的機會。”
“我先回了,有事私域聯系。”奧伯蘭感覺很累,這很反常,他和赤黑交代完後就離開了。
這邊艾津也依依不舍地和海澤達告别。
海澤達看着站在原地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艾津,殺海獸已經堅硬無比的心還是軟了。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艾津的時候他的樣子,那時候這小孩最多最多就到自己膝蓋窩,還得是自己沒穿鞋的情況下。
這麼小一個人,被一群屁大點的孩子壓着打,他皮膚白,身上一點破口都很明顯。
即便每次回手都會受到更暴力的挨打,艾津還是攥了拳頭,一拳打不中,就下一拳,手骨被折了他就用牙咬。
海澤達當時就在想可惜了,這樣的孩子是個混血,如果是個純種底比斯人,那他肯定能攢上不少軍功。
“海澤達?”艾津看着始終沒有關懸浮車罩的海澤達,開口喊道。
海澤達看着已經送到自己面前的腦袋,毫不猶豫地伸手揉了揉,聽着艾津求饒喊着自己的名字,海澤達将這點柔軟的親情收放在心底。
他哈哈笑着收手,關上了車罩。懸浮車垂直上升至空中車道,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底比斯每日每日濃郁不散的霧裡。
艾津可以用力以調整自己的站姿,他卻任由自己随着海澤達的力在原地微微晃動。
最後站穩時,艾津從見到海澤達開始就一直微微揚起的嘴角慢慢拉平,他抹了把臉,又恢複了平時闆着臉不好相處的模樣。
艾津之前還是巡邏隊隊長時,因為人員變動,重新安排過巡邏任務。
他站在牆根,卡着時間。
隻要巡邏的人沒有偷懶,按時間進行的巡邏任務,即便還留出允許意外發生的時間,他也有3分鐘是确定的空擋可以入校。
艾津一動不動地看着光腦上變動的時間,突然他聽到了一些細微的聲響,艾津擡頭看去,正好和從懸浮器下來的奧伯蘭對上視線。
不用奧伯蘭說,赤黑迅速離開現場,艾津追過去的視線到底慢了一拍,沒看清楚誰在車裡。
奧伯蘭和艾津對視,不一會兒他就先移開了視線,轉動腳尖朝離艾津還有好一段距離的反方向走去。
艾津看了眼時間,奧伯蘭選的方向正好是A小隊巡邏轉彎的地方,再過4分鐘,B小隊就會跟着過來。除開允許意外發生,且已經過去了的兩分鐘,艾津還有三分半的時間。
其實之前校牆的巡邏是沒有這麼頻繁的,有監控就行,但學校監控時常被黑,加上上次艾津還是巡邏隊隊長時和爬牆返校奧伯蘭被抓的事,學校不得不讓巡邏隊重視這件事。
眼看着奧伯蘭的手已經攀上了牆,艾津明知道如果奧伯蘭被抓了會更方便自己逃跑,他還是過不去心裡那關。
奧伯蘭的背影和幾次站在他面前為自己擋下惡意的背影重合。
艾津咬咬牙,快速朝奧伯蘭沖去。
奧伯蘭聞聲回頭,還沒看清楚艾津的臉,自己的手腕就已經被他拽住。
奧伯蘭本就有些頭暈,此時又被艾津猛地拽着跑,他感覺自己眼前有些發黑,頭皮發麻。
“别,别跑,我——”奧伯蘭強撐着精神開口,但虛散的聲音消失在了沖跑帶起的風聲裡。
跑到牆角,艾津剛回頭開口要讓奧伯蘭自己爬時,就看到奧伯蘭面色慘白,眼睛要閉不閉的,一副馬上就要暈過去的樣子。
艾津:!!!
艾津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分半。
沒時間考慮是丢下他還是帶他走,艾津咬牙将人放到自己背上,快速帶人翻過牆,期間奧伯蘭的身體撞在牆上不斷發出的悶響,艾津面不改色當沒聽到。
帶着人跳下牆,都沒時間看時間,艾津飛快地朝醫務室跑去。
想着把人丢給他對象就好了。
艾津氣喘籲籲地來到醫務室,看到付醫生的白大褂立馬松了一口氣,迅速動手,如果直接把奧伯蘭丢過去付醫生能接住的話,艾津直接就丢了。
他大步朝醫務室走去,才邁開步子走了一步,艾津就急刹頓在了原地。
剛在門口的時候艾津一心隻想找付醫生,沒看到坐在背光陰影處的澤魯。
“你說你,跑什麼?”
幾分鐘後,艾津站着标準軍姿在澤魯面前被訓話,而奧伯蘭躺在治療艙裡,完美隐身。
艾津也想知道自己跑什麼,想來想去,他覺得還是怪自己太有良心。
如果不管奧伯蘭的死活,他啥事沒有現在應該都回到寝室裡了,至于奧伯蘭,他又不是第一次被抓住了,學校還能把他怎麼樣?
至于見到澤魯下意識逃跑,艾津想到這就歎了口氣,畢竟自己違規逃課了,心虛才是有良心的表現。
但這些都不能說,艾津生無可戀地站着軍姿。
澤魯把人拎回來後也沒罰他什麼。
艾津自覺端正态度。
可是場景不對,在付醫生端着藥第二次被艾津擋住時,暴躁付醫生對澤魯爆發了:“藥已經上好了,帶着你的木樁子滾出去!”
艾·木樁子·津不說話,他有些慶幸,至少付醫生不是直接兇的他。
艾津自覺以後還會常和付醫生打交道,他可不想這麼早就對付醫生産生了心理陰影。
“走了木樁子。”澤魯朝艾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