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伯蘭從艾津身後伸出腦袋望向分配出來的寝室,不大的房間裡擺着整整齊齊的6個床鋪,看樣子隻住了4個人,目前有兩個人正在自己位置上各幹各的事兒,另外兩個一個在睡覺,還有一個正搓着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
艾津知道奧伯蘭在拿他擋人,他也沒動,瞧着面前的幾人眉頭微微蹙起,這幾個人瞧着最瘦弱的人都要比自己身後的這個皇子要高大強壯。
醫務室門口他被人圍着的畫面出現在艾津面前。
艾津對這個脆皮皇子沒什麼好感,但也不想看見他被欺負。
奧伯蘭将房間裡的人都打量了一遍,确定他們眼裡除了第一眼的驚豔後就都是戒備,嫌棄的眼神時,奧伯蘭松了口氣。
“你們好,我是新來的,你們叫我奧伯蘭就可以。”
就在艾津想着怎麼給奧伯蘭換房間時,他已經從自己身後走了出來。
“你?”
奧伯蘭聞聲側頭看去對上艾津擰起的眉有些不解,他擡手拍了拍艾津的肩膀說:“謝謝艾津同學把我送回寝室。”
艾津的光腦響起,他看了眼奧伯蘭,用正常語氣道:“有什麼事找老師。”
“不能找你麼?”奧伯蘭認真問道。
艾津沒說話,關掉了光腦的通訊就離開了。
“你是皇子?”原本坐在座位上撸鐵的人放下了自己的啞鈴,啞鈴碰到桌面發出一聲悶響,奧伯蘭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最弱的那個。”
那人聽見奧伯蘭的話眼裡劃過一絲驚訝,他聽不出什麼語氣地哼笑了一聲說道:“你倒是坦誠。”
奧伯蘭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道:“我很正直。”
法羅啞然失笑,這才正視面前這個腦子好像不太好的脆皮皇子,自我介紹道:“法羅·普伊立,叫我法羅就好。”
“普伊立?”奧伯蘭反問道。
法羅冷笑一聲道:“高攀不起貴族,我這一支早就分出來了,跟現在薩利城裡的普伊立家族沒關系。”
“沒所謂,反正我也不熟。”奧伯蘭敷衍點頭朝還空着的那個床鋪走去,他虛死了,再不躺下奧伯蘭覺得自己又要昏了,面前的這些人瞧着也不像是好心的樣子,萬一暈地上了奧伯蘭對他們會不會友愛地搭把手都存疑。
“喂。”
奧伯蘭的床在一直睡覺的那人旁邊,過去的時候不小心壓到了他的手,奧伯蘭看着他粗壯的手臂還以為他會暴起,他說了聲抱歉見那人沒動靜就翻回了自己的床。
就在奧伯蘭迷迷糊糊快要昏過去的時候感受到一床被子砸在了自己臉上,法羅的聲音傳來:“新的,賣給你。”
奧伯蘭嘴巴動了動想說謝謝,但很快他就昏了過去,到最後他也不知道自己說出聲了沒有。
昏了三天三夜,就在法羅打算上報的時候奧伯蘭才迷迷糊糊醒來。
他感覺自己渾身都睡散架了,眼睛都還沒睜開他就先歎了一口氣,這床太硬了。
宿舍裡的其他人本來都在幹自己的事,此刻都朝奧伯蘭看去,奧伯蘭摸了把臉,對上大家情緒複雜的眼神,頂着已經睡成雞窩的腦袋,舉起手道:“嗨。”
大家先後移開視線,沉默的寝室裡隻有奧伯蘭下床洗漱收拾發出的清零哐啷的聲響。
奧伯蘭身體酸痛,胃也空空的,渾身使不上什麼勁,找到座位就開始發呆。
“噢對,被子我要轉你多少錢?普伊立?”奧伯蘭眨了眨眼回神,視線找到法羅問道。
法羅和那天一樣在練自己的肌肉,他先是說道:“我叫法羅。”倒是沒想到奧伯蘭真的會給錢,現在被問到了就随口道:“1萬沙朗斯。”
“1萬!”
“怎,怎麼了?”法羅被奧伯蘭突然的叫聲吓到,他看了眼奧伯蘭蒼白的臉色和瘦小的身形,有些拿不準了。
底比斯确實是重視軍功,特别是皇位繼承,每一任君帝都是當年軍功最強的皇子,法羅不理解的是,現在皇室不受寵的皇子連1萬沙朗斯都拿不出嗎?
“1000?”法羅抿了抿唇,改口道。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他家自己分出去了,但手裡一直拿着布料生意,除了沒權,其實也不差。
奧伯蘭聞言一怔,看向法羅的視線都不對了。
法羅看着他沉默的樣子也沉默了,好半晌他才開口道:“1000你都給不起?”
這下他徹底對奧伯蘭沒偏見了。
法羅不喜歡薩利城裡的那群人,包括皇室,雖然他們以殺海獸為宗旨,但實際上在戰場前線的沒幾個貴族,要不是皇子繼承跟軍功有關這是定死了的,皇子都不會來軍校。
奧伯蘭這副樣子都來了軍校,還是最苦最窮的第一軍校。
“不不不。”奧伯蘭被法羅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得一噎,察覺到周圍人看來的微妙視線,他停頓了一秒,試探性問道:“如果我說是呢?”
大家的眼神都變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奧伯蘭哈哈哈笑了起來,說道:“開玩笑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