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空檔,方以則便将狙擊換成了突擊槍,快速節省下狙擊槍兩顆子彈之間必有的滞留時間,完美銜接起剛才的攻勢。
方以則不斷換着小空地,變換着身位,突擊槍卻是穩穩地拿在手上,朝着前方掃射。
[你的小寶貝ze 使用 M214突擊步槍擊倒了 we332]
打完,方以則穩穩地落在剛才所處的位置上,他一邊打着繃帶回血,一邊朝xiaopeng道:“我們繼續。”
“定點三角跳的重點在于你的手部控制,你鼠标先朝右s型抖動,這樣跳...”方以則補充着剛才未說完的話,在他身後看完全程的顧停卻是張大嘴巴,像能吃下一個拳頭。
“你當年可真是撿到個寶啊。”
季時澤看着聊天框裡的字,笑着打字回道:“嗯,不過不是寶,是一顆鑽石。”
“你這樣說,好像也對。雙槍互換射擊,我都多少年沒再看到過了。”顧停發了個開心的表情,他請方以則教導xiaopeng,為的就是能得到他想看到的東西。
雙槍互換射擊是以一打多的狀态下常見的選擇方式,對操作者動态捕捉視野和地形把控程度要求極高。
單論地形把控程度這一點,便勸退了很多初打職業的選手,浸淫在遊戲的時間少,對地形的體會也不深刻。但對于老選手來說,地形把控是到位了,但自己卻已無當打之年的操作,想打出它也是極難。
所以,在zc遊戲曆史上僅有一個人打了出來。
顧停繼續道:“看來你當年教給他的東西,他現在是一一夠到了。三年前你給我推薦他的時候,那時他對地圖的把控還有全局觀遠沒現在這樣成熟。現在看着他讓xiaopeng開槍轉移敵人的注意,在對方怔愣的一瞬,借着陽光和金币相互作用的反射,藏在白光裡淹沒身形,倒像是已經打了7、8年的老人才能擁有的意識。”話末,顧停還發了個檸檬的表情。
“啥時候我也能來個網吧偶遇,拐個人回來。”
季時澤看着聊天框裡的回複若有所思,“那當年你怎麼沒把人弄你們隊去。”
“我倒是想啊,跟老闆力薦了三次,全聯盟狙擊手頂薪--4500w。可人家不願,那我還能怎麼辦,又不能強求。”
季時澤莫名從這段話裡讀出了郁悶之情。
季時澤其實很能理解顧停的心情,因為他也不明白當時方以則為何會拒絕掉如此豐厚的待遇留在一個已宣告破産而後再次重組的戰隊。
但疑惑歸疑惑,季時澤還是勸解道:“huhu和這次的xiaopeng,這麼多有潛力的新人,你不滿足?”
“我很滿意他們,他兩都是有天賦的人,假以時日一定能打出來,但你知道的,我沒時間了。”
季時澤手一頓。
“老一輩的基本都退役了,從s4打到至今還在役的也隻剩下你,我和淩辰溪了。我估摸着,我這手也隻打得了這一年了。這種情況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季時澤默默地看完,沒回。
對方卻又是問道:“季時澤,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有什麼打算?”
“真到那一天,那就做替補,教練,解說,幕後人員。隻要不離開,什麼都可以。”季時澤笑了笑,繼續打字道:“不過現在的我可還想跟人一起拿個冠軍呢。”
“跟誰一起,night?”
顧停疑惑,想了想又道:“也是,當年night剛出道便與聯盟數一數二的狙擊手對打也不落下風,他是我見過可塑性和成長性最快的新人。當年s8轉會期多好的時機,night成長起來了,你又還在當打之年。就算不留在快破産的原隊,憑着“第一雙人組”的名号,國内哪個戰隊不是任你們挑,奪冠的概率蹭蹭上漲。偏偏兩個自由人,你去了海外,night留在了fcg。你那晚給我打電話讓我去聯系night的時候,我還真吃了一驚,你自己辛辛苦苦培養起來的人最後竟然會主動放手給我。”
“不放又能怎麼樣,難道讓他在一個進世界賽都渺茫的戰隊裡白白耗三年?”
顧停沒回,季時澤也突然沉默地看着自己發出去的消息。
遊戲的背景音裡時不時傳出方以則講解的聲音,擊殺欄一個又一個提示冒出,存活人數漸漸減小。
過了一會兒,聊天框動了。
顧停發了一長串話來闡述他的郁悶之意,“但最後轉會期變成那個結果估計沒人會想得到。不光你沒有,我也沒想到,當年nbg哪點不比私人老闆臨時出資毫無保障可言的fcg強,怎麼看也應該是nbg更有奪冠相一點嘛。”
顧停繼續發着消息,“不過我也真的佩服他,經曆了這麼多最後還能站起來。”
在勝利的菱形标識冒出的一瞬,顧停在遊戲内連發了n個“點贊”手勢,随後他在隊内語音裡說道:“感謝感謝,辛苦小則了。我們就先退了,不耽擱你們的休息時間。”
“沒事。”方以則回道,看着兩人退出了隊伍後,他也退出了遊戲,連帶着下了播。
關了直播後,方以則向後倒在椅子裡,放松着全身,閉目養神。
雖然身體上因為高強度連續的rank感到很疲憊,但方以則的精神卻是異常亢奮。
就在剛才,他終于做到了這三年以來一直沒能做到的事。
雙槍互換射擊——短短的六字,在曾經隻有季時澤一人做到過。一直以來無數人前赴後繼争相模仿,但最後無一是以失敗告終,漸漸地它成為了奠定季時澤“槍王”稱号的又一塊基石。
當年在比賽中使用雙槍互換一穿三成功後,這個名詞徹底成為了一人所屬的專有代詞。
三年裡,方以則嘗試過許多次,但前方直聳雲天的高牆牢牢地将他困在失敗者的行列。
現在,他終于能做到,能在這個專有名詞上染上屬于他的色彩。
白熾燈光下,熟睡的方以則雙手放松地搭在靠椅兩側,明亮但并不刺眼的光線将他那本就不淩厲的面部曲線照得更加柔和,細膩白淨的皮膚落在光下異常惹人憐惜。
但此時,他的唇邊正挂着一抹笑,深紅的嘴唇顯得危險又迷人。
第一步他已經實現了,方以則在睡夢裡想着,接下來便是徹底将它吞沒。
等方以則再度睜眼時,卻是發現隊友不知何時全部下了播。他晃了晃頭醒神,才發現自己這一閉眼竟是睡了30分鐘。
趙宇就是在這個時候進的訓練室,他一進門便對衆人露出了一副諱莫如深的微笑。
“什麼事,這麼高興。”季時澤笑道,“走在路上撿着錢了?”
“沒撿着錢,倒是撿了個比錢更好的事。”趙宇将手裡的紙放在桌子上,“春季賽的分組名單出來了,好巧不巧,我們和ONLY抽到同一組。”
“ONLY?這不是ones在的戰隊嗎?”辛羽說道。
“是啊。不是冤家不聚頭,這下我們跟谷淺有得打了。”趙宇說着,接着透露出了一個令衆人更吃驚的事情,“并且我們和他的首戰便是賽季開幕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