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變臉似的，笑容一下不見了，面露苦色：“這……我其實賺不到什麼錢，都快按提貨價賣給你們了。”

寇辰：“……”好耳熟的發言。

宋瑞見寇辰說不出話來了，立刻說：“就那幾塊錢你還講什麼價？”

寇辰無語凝噎，好善變的女人，這會兒又開始心疼老闆娘了。

其實不是。

“老闆娘，我一年到頭就買這一件新衣服，平時都舍不得花錢的，你就便宜多一點嘛。”宋瑞撒嬌道。

寇辰眉毛微挑，靜觀其變。

宋瑞說話聲音又軟又好聽，長得還美，讓人很難不動容，老闆娘無奈：“你想便宜多少？”

宋瑞眼珠子骨碌地轉了轉，五指攤開：“五十賣我。”

寇辰：囧。

她認真的嗎？

老闆娘震驚了，幹了這麼多年，就沒人能從她這裡把200的價格砍到50！

老闆娘極力控制住翻白眼的沖動：“你把衣服脫了。”

沒錢還買什麼衣服啊，老闆娘内心吐槽。

宋瑞第一次砍價失敗，怔在原地，她沒料到自己會失敗，簡直是天大的打擊。

老闆娘臉都黑了，宋瑞也意識到自己有些獅子大開口，默默脫下外套。

寇辰瞅了眼她吃癟的小表情，忍俊不禁，說道：“老闆娘，她跟你開玩笑的，200是吧，你裝起來，我付款了。”

老闆娘又微笑着從宋瑞手裡接過外套，裝進一個精美的手提袋裡，說：“哎呀小姐，反正是你男朋友付款，有什麼好講價的呢？我是過來人，提醒你一句，心疼誰的錢都不要心疼自己男人的錢。”

語罷，她把手提袋遞給還沉浸在失敗情緒裡的宋瑞。

寇辰已經趁着老闆娘說話的功夫把錢付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宋瑞扯過手提袋，悶悶轉身，快步走了出去，寇辰三兩步跟上去。

老闆娘在身後喊：“下次再來啊。”

寒冷的風刮過冰涼的臉頰，宋瑞和寇辰悠悠走在人少的街道上，宋瑞直直地看着前方，寇辰則微笑着，時不時瞥她兩眼。

宋瑞有感知似的，她擡起頭警告他：“你不許笑。”

“怎麼了嗎？”寇辰嘴角依然噙着意味不明的笑，“過年還不給人笑？”

“你嘲笑我。”宋瑞埋怨。

“沒有啊，我怎麼會嘲笑你呢？隻不過……我還不知道瑞瑞原來這麼敢砍價啊。”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女兒，我爸可是曾經不可一世的宋氏集團董事長，對金錢十分敏感，”宋瑞裝作聽不懂他的揶揄，傲嬌道，“要是像你一樣幾塊幾塊地砍，跟沒砍有什麼區别。”

“是是是，”寇辰不正經地颔首，“我要向你學習才行。”

街道兩旁的店鋪全都關門了，各家門前無一不貼好了喜慶的紅色對聯，有的還挂了圓滾滾的大紅燈籠。他們靠得很近，慢慢地走出了這條街。

宋瑞拉着寇辰買了對聯回家貼。

“這樣可以嗎？”寇辰拿着對聯，站在出租屋門外的的椅子上。

宋瑞站在門前，指揮道：“再往上一點，嗯，這樣就對稱了。”

寇辰從椅子上下來，站到了宋瑞身旁，他們在寒冬裡仰頭觀賞紅底金字的對聯，寇辰頓時覺得這一幕分外美好，好像他和宋瑞變成了家人一樣。宋瑞摸出手機說：“寇辰，你站到門前，我幫你拍一張。”

寇辰不是很喜歡拍照：“我幫你拍吧。”

“好啊。”宋瑞就等他這一句了，把手機遞給他。

她走到門前，對着鏡頭莞爾一笑，寇辰望着屏幕裡的她，漆黑的雙眸彎成了月牙：“瑞瑞，怎麼這麼好看啊？”

宋瑞捋了下頭發，從容的笑容多了幾分羞澀。

宋瑞拍完幾張照片還覺得不夠，拉着寇辰自拍，寇辰拍照時的表情比石頭還僵硬，宋瑞回頭看他：“笑一笑。”

不知道為什麼，對着鏡頭他沒法自然地笑出來，嘴巴抿成一條直線就算笑了。

宋瑞看着鏡頭裡的他，特别無奈，她回過頭，手動支起他的嘴角。

寇辰眸子放大，下巴被她捏着，臉上為數不多的肉擠在一起，嘴角從“-”變成了“v”。

“咔嚓——”一聲，宋瑞一手霸道地捏着他的臉，一手按下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