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是時候告訴宋瑞，他真正在做的事情了，他可以幫助她實現第一個願望。

宋瑞遞給他一記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奈的眼神，轉而繼續許願：“老天爺，我希望寇辰可以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寇辰：“我現在就很幸福。”因為是和你在一起。

寇辰眼角流出笑意，目光在她的側臉上流轉。

宋瑞說：“還會更幸福的。”

她放下了許願的手勢，寇辰以為她許完了，她突然又揮起右臂，對着無盡的天穹微笑道：“最後，祝老天爺中秋節快樂！”

寇辰頓時心軟成了一灘水，伸手抹去她因啃月餅而留在唇角的碎屑，說：“瑞瑞，中秋節快樂。”

他的手指擦過她唇角的皮膚，明明溫度正常，宋瑞卻覺得那塊被他觸碰的皮膚迅速灼熱起來，她的耳尖不染自紅，心跳亂了節拍。

她緊張無措地眨着眼睛，視線掃過不遠處的一個玻璃棚裡，玻璃棚外布滿鮮花，張燈結彩，裝飾得華麗浪漫，那裡面，擺放着一架鋼琴。

宋瑞臉上洋溢起高興的表情，她牽住寇辰的手說：“我彈鋼琴給你聽。”

她牽着他跑進了靜谧明亮的玻璃棚裡。

宋瑞從七歲開始學鋼琴，芭蕾還有繪畫，可以說是多才多藝，但她都是抱着學着玩的态度去上課，所以屬于是樣樣學，但樣樣不精通，鋼琴也隻是考到七級。

因為鋼琴練習的次數最多，所以哪怕很久沒碰，她還是能熟練地彈奏，一些琴譜還記憶猶新。

宋瑞把沒吃完的月餅塞進寇辰手裡：“幫我拿一下。”

她坐在鋼琴前，坐姿端正，脖頸修長，潔白的裙子包裹着她纖瘦的身體，側邊的黑發别着一隻天鵝款式的銀色發夾，宛如高貴的公主。

寇辰站在鋼琴的旁邊，宋瑞問他：“想聽什麼？”

“天鵝湖。”寇辰脫口而出。

《天鵝湖》是宋瑞從前在家最常彈奏的鋼琴曲，譜子爛熟于心。

宋瑞每次彈這首鋼琴曲都有一種完成作業的感覺，沒有新鮮感，但為了哄寇辰開心，她可以勉強彈一彈。

她修長白皙的手指落在琴鍵上，宛如跳舞的小精靈，靈活極了。

寇辰安靜地站立着，用心傾聽悅耳的琴聲，這一刻，宋瑞在他眼裡仿佛發着光，神聖不可侵犯。動聽的旋律勾起了他腦海深處的記憶，他仿佛看到了七歲的宋瑞，坐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裡彈奏鋼琴，少女朦胧的身影跟眼前成年的宋瑞交疊在一起，恍恍惚惚，似乎還窺見了隐在角落沉默寡言的自己。

不論他怎麼改變，不受控地被她吸引都是不變的定律。

一曲完畢。

宋瑞重新看向寇辰，他走神似的，神情有些澀滞。

“你怎麼了？”宋瑞擔心地問。

有點怕他聽了音樂又emo了。

“很好聽，和你以前彈的一樣好，”寇辰頓了頓，“不，比以前彈的更好了。”

“謝謝，”宋瑞被誇了，有點小開心，竊喜地彎着唇，她的聲音像銀鈴般輕快動聽,"要不要我教教你？"

寇辰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跟宋瑞親密接觸的機會：“好啊。”

他和宋瑞并肩而坐，宋瑞手把手教他彈琴。

寇辰學得認真，卻還是會因為她的觸碰失了神，

空氣裡彌漫着淡淡的鮮花香水味，絲絲的涼意沾染上了皮膚，寇辰妖孽的臉竟浮起了一抹绯色。

宋瑞教了他一首簡單的鋼琴曲後，才注意到了他通紅的臉，俨然像一隻烤熟的蝦。

宋瑞凝望着他同樣紅透了的耳朵，情不自禁的，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耳垂，柔軟的觸感。

寇辰頓感耳垂像是被電了一樣，他如同受驚的小狗，轉過了臉，微微後仰，錯愕地與宋瑞對望。

宋瑞也有點不好意思，隻是剛剛那一瞬間，令她幻視了小時候的寇辰。

寇辰的頭腦不禁空白了片刻，任何油腔滑調都吐不出來，他意識到自己實在太呆了，便無所顧忌地把手搭在宋瑞的腦袋上，摸了摸：“你摸一次，我要摸回來十次。”

“隻要你開心，随便摸。”宋瑞低下頭，乖巧地笑着。

寇辰猶疑地問：“我看上去很不開心嗎？”

宋瑞說：“你看上去狀态還不錯，但我希望你能再開心一點，開心到不再想起痛苦的事。”

其實她知道，他被他父親扇了巴掌那一瞬開始，就一直在強顔歡笑。

“瑞瑞……”寇辰湊近她的臉，她紅潤的嘴唇近在咫尺，琥珀色的眼睛驟然放大，宋瑞以為他要親上來，呼吸差點停滞，寇辰隻是輕聲說，“我和你在一起就很開心，還有，謝謝，謝謝你的願望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