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寇辰才十四歲，但在同樣十四歲的宋瑞眼裡，他已經有小大人的模樣了。

清瘦卻不狹窄的肩膀，線條流暢的手臂，比她要長很多的雙腿，背上裝滿書籍的沉重書包也不駝背，走路生風，附加上他那張不愛笑卻十分好看的臉，怎麼看都比同齡的小孩要内斂一點。

宋瑞彎起眼睛，愉悅地對寇辰笑了笑。

坐在她前面的程修澤，正側着身體和他的同桌在說話，宋瑞的笑容映進他刻意傾斜的餘光裡，琥珀色的瞳孔像水晶一樣晃了晃他的眼睛。

程修澤扯出一抹開朗的笑容，轉身面朝宋瑞，有禮貌地跟她打招呼：“哈喽。”

宋瑞立刻回應：“哈喽。”

面對突如其來的搭讪，宋瑞似乎并不意外。程修澤是個長相白淨的男生，有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這讓他臉上微乎其微的讨好有些違和，他不像一個會主動跟人交友的人，并不是因為内向，而是這人非常鋒利，他自己可能感覺不到，但宋瑞能感覺得到，哪怕年紀還小，由财氣熏陶出來的傲慢也已經無處遁形了。她見過很多像他這種高高在上的人，他們瞧不上比他們弱小的人。

程修澤自我介紹道：“我叫程修澤，你叫什麼名字？”

程修澤的同桌意味深長地瞅着他，嘴角帶着點調侃的笑意。

“我叫宋瑞，”宋瑞順便伸手介紹寇辰，“他叫寇辰。”

程修澤順着宋瑞的手勢看過去，目光落在寇辰面無表情的臉上，宋瑞和這人的關系似乎不錯，他笑吟吟地跟寇辰打招呼：“你好啊。”

寇辰語氣冷淡，甚至沒怎麼看他：“你好。”

程修澤不以為意，目光迫切地轉移回宋瑞身上，也跟她介紹起自己的同桌：“他叫明陽，我好哥們。”

明陽留着沖天的海膽頭，朝宋瑞“嘿嘿”笑了兩聲，然後賊兮兮地撞了一把程修澤的肩膀。

程修澤被他撞得身體一歪，并沒有露出不快，仍然笑嘻嘻地跟宋瑞說：“我們小學是同一所學校的。我們在樓下就遇到你們了，看到你們一起來教室，你和你同桌也是同一所小學的嗎？”

宋瑞眨眨眼，說：“不是，不過我們小學就認識了。”

“哦！青梅竹馬啊。”明陽歡快地吹了聲口哨，斜着眼賤兮兮的看向程修澤。

他哥們是看上這個宋瑞了。

程修澤别說小學，從幼兒園起就招女孩喜歡，因為長得跟童話裡的王子似的，幼兒園還被小女孩抱着脖子親臉蛋，剛開始他還挺樂意被女孩親的，但到了稍微懂點事的年紀，他就開始和女孩保持距離了。小學時有女孩給他發□□表白，他一邊譏笑一邊拒絕，給人女孩回信息：【香腸嘴，不喜歡。】

這種直白又無禮的回應把坐在他周圍一起看電腦的幾個男孩逗得哈哈大笑，他們壞笑着故意發問：“香腸嘴不是更好親嗎？”

“程修澤，你難道不喜歡吃香腸？”

“那個香腸嘴一看就喜歡程修澤，每次做完操她都要往他身上撞哈哈哈……”

程修澤厭惡地哼了哼：“能不能閉嘴？”

幾個男孩沒再調侃他，隻是都止不住嘲笑，程修澤長得很好看，被一個長相有槽點的女生喜歡在他們看來是很丢臉的事，兄弟越丢臉，他們就越想笑。

當然，喜歡他的人裡也有漂亮的，不過程修澤的眼光實在挑剔，誰來表白他都照樣拒絕。不管是醜小鴨還是天鵝，到他面前就隻能碰一鼻子灰。

這還是明陽第一次見他對女生獻媚。

可惜人家好像有個感情不錯的小竹馬。

程修澤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轉而問了她小學是在哪裡讀，得知和他是一所小學，他很興奮，雙眸裡都帶上了光：“我怎麼從來沒有碰見過你？”

宋瑞聳聳肩：“可能是因為我經常待在教室裡吧。”

宋瑞并不是一個内向的女生，但也說不上特别活潑，比起下課後和同學們出去外面活動，她更喜歡坐在教室裡看書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