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失落地低下了頭。
“不會。”陶初然在光腦上回複,“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單刀直入,可以說沒有任何委婉。
白雲愣了一下,遲疑地點了點頭。但他馬上想起少女一直是低垂着頭的,看不到他的動作,于是開口道:“可以。”
也是在這時,白雲才終于意識到了異常。
對方從遇見他開始就沒有開口說過話。
“我也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是不能說話嗎?”白雲撓了撓頭,趕緊又道,“不過你不願意回答也沒有關系,我就是好奇。”
起初裝作啞巴隻是為了不回答銀環的審問,但她在星月宮時也不說話,進入舒适圈之後陶初然就再也不想出來了。更何況不會說話意味着其他人也不會逼着她說些有的沒的,本來她跟公民也沒有辦法溝通。
但是肯定不能這樣回答白雲。陶初然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真實卻避重就輕的回答:“我隻是害怕。”
害怕?這算什麼答案?難道真的有人會害怕說話嗎?
白雲不自覺地想到了之前見到的女王。同樣是借助媒介,才敢于表達自己的意思,她的慌張與恐懼都顯而易見。
“為什麼會害怕?我明明有認真聽話。”兔子露出了有些委屈的表情。
就是因為有些人太過于認真了,所以她才拒絕溝通。陶初然無意和白雲深入讨論這個問題,所以直接無視了他的在意。
“我想問,你是什麼時候來到刑獄的?”
“大概兩個月前。”聽出了陶初然的意思,白雲順從地進入了下一個話題,“那時候刑獄還沒有建成,我是11層的第一個犯人。”
這在陶初然意料之内。從白雲的編号中也能看出來他來得很早。
“你是一個人來的?”
“不是。”白雲猶豫了一下,還是和盤托出,“我和一個甲級一起來的,也許你也認識,他也在這一層。”
“是誰?”
“參苓。”
基本确定了,他們入獄應該确實和她有關。但是這其中又有問題,羅英和白雲之前應該是相當熟悉的,為什麼最開始反倒是參苓和白雲一起來到了刑獄?
“你犯了什麼罪?”
出乎陶初然的意料,白雲給出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我沒有犯罪。”
那他的犯罪記錄又是怎麼回事?
“這裡的每一個犯人都有罪名。這個你知道嗎?”
“因為我們想要留在刑獄,當然會有罪名。”白雲理所應當地說,“沒有罪就不是犯人了。”
“那你留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女王,”白雲奇怪地看着陶初然,“你難道不是為了女王來的嗎?”
陶初然:???
怎麼又有她的事情了?
看着陶初然真不像明白的樣子,白雲幹脆直說:“你看過《尺玉樓刑獄管理辦法》沒有?表現優異可得到女王親自斷罪的機會,那麼明顯的一句話你沒有注意到嗎?”
好家夥,又一個被刑獄欺騙的犯人。
之前羅英就曾經說過類似的話,甚至還有一些認為女王會随時觀察犯人的臆想存在。可《管理辦法》那玩意兒不就是騙人玩的嗎?其他的條目都是一紙空談,也沒見誰真正按着它去做,怎麼對這一條就這麼深信不疑了?
陶初然覺得遇到女王的事,整個宇宙都降了智。
也許是看出陶初然根本不相信,白雲有點着急:“我不敢說全部,至少我見到的犯人,有一半都是沖着這一條來的。典獄長和斷罪官給我看過女王的親簽,白紙黑字不會有錯的,女王都承諾了,有什麼好懷疑的啊。”
身為事件中心的陶初然:哈??
她怎麼不知道她還答應過這種事啊。
不過說起來,最初她提出要建立刑獄的時候,确實寫了幾張紙條,簡單地向白玉陳述了一下自己的構想。
但她很确定,她并沒有想過自己要親自斷罪什麼的,更别提落實在紙面上。這種事情不應該找專業的人來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