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阿本來不打算和他們說那些關于私人的事兒,可是架不住蕭淑向來可以輕易籠絡人心。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是想回到家鄉的,畢竟沒有任何一個到了中年的人還想背井離鄉,但是我知道這是一個妄想。”武姨道,“我曉得小姐是想幫我們,可是為了我們這樣的人得罪官府是不值得的。”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我爹娘一直都說當官的是為民衆服務的,所謂的官和民都是人給定義的,這些都是可以随時變動的。”蕭淑道。
在和武姨短暫的接觸中,蕭淑覺得對方的心思很單純。
稍微有點兒想法的人都是趁着這個機會向她提出請求,這個時候提出的請求一般都是讓人無法拒絕的,可是她放着這麼好的機會卻什麼話都不說。
當然了,這不排除她是故意的,可是從她眼神中蕭淑沒有覺得她的話語有任何作假的成分。
“方便問一下,你們為何會背井離鄉嗎,我聽你們的口音和一些習慣應該就是這附近的居民。”
“我們确實就是這附近的村民,我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城外的一個小村莊,但是十年前,城裡突然來了一波人說我們這裡的土地是他們買的,我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有聽說過我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土地能被買賣。
我們村子的人都不同意搬離,那些人和我們僵持了好幾天,後來有一天他們全部撤離了,我們還以為他們放棄了讓我們搬離,一連好幾天我們都沒有見到他們人影,所以我們就放松了警惕。
就這樣直到他們一把火燒了我們村子,那天我們村子死了好多人。
我們進城找官府,官府卻說我們尋釁滋事,我們試圖找人說理,可是城裡的人見到我們就遠遠躲開,他們說我們就是沒有開化的野人,城裡不歡迎我們,我們一村子的人得找一個住處,于是大家選擇往山上走,後來就選擇了這裡。”
武姨說的很簡潔,蕭淑知道這短短的幾句話中帶着這一山的人這十年的歲月。
“那城裡的官豈不就是貪官,我國土地法有明确規定,土地是有繼承權的,也就是說,那些土地如果你們祖祖輩輩都住在那裡,那麼這塊土地就是你們的。”蕭淑道。
這項法律還是皇伯伯上任的時候修改的,蕭淑之所以對這一點記得很清楚就是因為在以往的律法中并不是這麼規定的。
在以前的土地法中有明确規定,土地的所有權是國家的,個人或者家族可以租賃土地,每次租賃年限為五十年,在一次□□完五十年的租金後,此後每年還需要上交全家收入的十分之一作為利息。
這麼長久之後,大家開始越發沒有歸屬感,也導緻很多青年覺得沒有奮鬥的奔頭,整個國家變得越來越頹廢。
“武姨,你放心,我們在離開之前一定讓你們重回故土。”
小武隻是離開了大部隊半個時辰的樣子,大人們對那幾個小孩兒的态度變了又變,他爹甚至再三和他強調不準靠近那幾個小孩兒,這就導緻了他一直遠遠的看着郭芙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滿臉愁容。
郭芙喜的是馬上就可以會京了,愁的是自己馬上就要和新朋友分離,在京城的那些朋友才不像山寨的這些人,她能感受到真心和利益的區别。
至于山寨的這些小朋友人家有沒有要和她當朋友郭芙可管不了這麼多。
“小武,你離我們那麼遠幹嘛,過來一起玩。”
郭芙在口袋中翻到剛才蕭淑來的時候給他們分發的糖果。
“這個送你,可好吃了。”
小武第一次見這個東西,圓圓的,很光滑,表面有些反光,“這是什麼?”
“是糖,很好吃的。”郭芙道。
小武搖頭,“不要,這看起來就很貴,還是你們自己吃吧。”
“你離我們那麼遠說話,過來坐。”
小武左右環顧确定自己老爹不會出現這才稍微靠過去了些,“我爹說你們和我們不是一個道的。”
郭芙問,“為什麼?”
“我不知道,但是你們真的是公主和皇子嗎,就像話本中說的那樣。”小武眼睛腫帶着星星。
郭宇輕輕哼了一下,“話本中的公主皇子是什麼樣的?”
“懲惡揚善,不會偏袒當官的。”小武道。
“那我們也是。”郭星道。
“你們要是遇到什麼不公的事兒,你告訴我,等我們回去,我一定讓父皇給你們讨回公道。”郭芙。
“不行,不能告訴聖上,我們這些事兒若是驚擾了聖上,是大罪過。”
“這有什麼,什麼皇帝啊,丞相啊,宰相啊這些的都是為人民服務的,你隻管說遇到什麼事兒,放心告訴我們就是了,就算你不相信我,你總該相信我朝大将軍吧,你可是蕭筱妹妹是誰家的小孩兒?”
“不知道。”
“大将軍的小女兒,今兒來的那對兄妹便是大将軍家的大公子和大小姐,将軍府的大小姐從小便跟着國師周遊列國,你隻管告訴我們,大姐姐會給你們讨回公道的。”郭芙突然聲音小了下去,“那我們現在是朋友嗎?”
蕭淑此時盡顯小女兒家的害羞,有時候對異性的好感真的就是一瞬間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