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的天空很美,尤其是傍晚時分。一望無際的高空就是上帝的寵兒,給予它熱烈張揚的紅;神秘靜谧的藍;還有如日中天的紫。
于是這片天與世隔絕,精彩絕豔。
色彩交織的光線反射出的美比彩虹更動人,當它落進人的眼眸裡,那就是所有藝術家窮盡一生也無法追求到的瑰寶。
跟天空相得益彰的紅發男人下車走向另一側,笑着為車裡面美的動人的少女打開車門,做出一個紳士的“請”動作。
少女穿着深藍色的長裙,飾品隻戴了一對小巧的黑曜石耳環,踩着細長的碎鑽高跟鞋下了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熱情的落日餘晖纏繞着她,将她渾身的冷色調生生染了些許暖。
陳就裡順着動作扶上錦柏的手,視線卻被高懸于空的太陽所吸引,不由自主地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明明邊境人不少,他也就在她的旁邊,可是,那個身影,好孤獨。錦柏揮去腦海裡突如其來的想法,調笑道:“原來我們陳大美人原來這麼喜歡太陽啊?看來改天我得找後羿射下來博美人一笑才行呢。”
漂亮的少女下意識收回手,半側過身看向他,一半被陰影遮掩。她沒能知道,那個瞬間,她的眼睛,比太陽還刺眼。錦柏想,她哭了。
哭泣從不是依靠眼淚去判斷的。人的心在哭,反而是不會流淚的,隻是那刺痛的感覺,會在任和一個瞬間出現于是心髒震動,疼痛難忍。
回過神的陳就裡笑笑,“不好意思,景色太晃人了。”
“邊境的天空,很美吧?”
“可惜。”
“可惜什麼?”錦柏不解地問。
女生挽上他的手,聲音很淺很淺,但很清晰:“這世上啊,越美麗的東西代價越沉重……”
“但你知道嗎?哪怕是醜陋的東西,它的代價也輕不到哪裡去。”錦柏半玩笑半認真的說。
說的也是。陳就裡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那高高在上的太陽,跟着錦柏的腳步向rules走去。
rules身為邊境最大的勢力,還有一個很久以前就被廢棄了的名字--《聖魯門的地獄》。
“若你問我聖魯門是什麼,我也不大清楚,那約莫是亡靈的信仰,但我并非亡靈,便也就隻得幾分皮毛。隻聽說那是用屍骨堆砌而成的教堂,腿骨是教堂的支柱,一根又一根壘上去,約莫有百米高。”這是關于聖魯門的地獄唯一的一句被廣泛流傳的有着具體描寫的話,還是出自一個精神病之手。
而在楊家的資料室裡,還有着一份詳細得令人震撼的資料。
rules是一個公認的隻收天才的孤兒院,所有孩子都隻有一個母親,或者父親,那就是當下的掌權人。
然而在很多年以前,rules并不是這樣的。創建rules的人為這個大型組織奠定了堅不可摧的基石,她是一個有點神經質的詭術師,人卻心軟得厲害,從路邊撿了幾個孩子就一個人一直拉扯着幾個孩子長大。
孩子們都喊她谛聽婆婆,因為她很信谛聽,不管誰跟她交談她都認為這世間能有正常的運轉全都是靠谛聽制定的規則。
孩子們表現得好了,她會說:“谛聽顯靈,給了我這一生可遇不可求的幸福。”而孩子們表現差了,她會說:“谛聽大人在上,請您給我的孩子們賜福,隻願他們能改改這性子,莫要吃虧在我沒了後吃虧。”
孩子們總是搖着她的手,脆生生道:“谛聽婆婆才不會沒呢,你可是神仙啊!神仙可是比任何凡人都活的要長的。”
跟在她身邊有天賦的孩子們都随她學習了詭術,以此謀生,還有一些就被她送去匠人手裡學了些技術。她看着這些孩子們長大,成親,時不時就樂呵呵地幫他們照顧小孩。到了谛聽婆婆53歲時,她已經養了二十二個孩子了。
可惜就在那會,在她本該安享晚年的這個年紀:戰亂頻發,天子不仁,民不聊生,天降神罰,瘟疫橫行,饑荒當年。
她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詭術,帶着孩子們一路前行,還救助了一批又一批孩子,終于到了【神遺之地】,也就是上夜。
然而到後沒多久,谛聽婆婆就去世了,死狀凄慘。婆婆說這是天機洩露的懲罰,不礙事。孩子們卻已經記恨上了天,可他們對天無能為了,于是記恨上了天子。
正好那時有一群狂教徒被他們國家的正教堂遺棄,不得已到了這神遺之地。因為身世的相似性,兩方迅速融為一體,彼此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