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拿着懷表來到交易點,已經有人在那裡不耐煩的等待。
“今天怎麼來的那麼慢?”後勤是個身材健碩的大漢,不耐煩的問。
阿芙拉回憶前輩們平時的樣子,冷淡裡藏着瘋狂,“有實驗!”
她剛被白虎叼來叼去衣服破了好幾個洞,胸口下擺一片紅,素來一絲不苟的頭發也落下幾縷發絲擋住眼睛,藍眸因光線問題變得幽暗深邃,活像藏在陰暗洞穴的毒蛇窺探别人,時刻準備一擊斃命。
後勤被吓了個寒噤,罵聲戛然而止,高高揚起的手突兀又滑稽。
大漢喉結滾動兩下,咽了口唾沫,好聲好氣道:“物資都在裡面了。”
虛張聲勢的阿芙拉沒想到面前竟是個紙老虎,登時氣更壯了,她可是實驗室新人,虎口逃生,太宰先生的手下,她一點都不虛。
阿芙拉催眠自己,打開倉門一看,數了一下數量,冷冷将手裡的單子扔到男人臉上,“少了的交出來。”
同時在内心咆哮:你哪天貪不好,偏偏這個時候去貪,太宰治可是告訴她一塊面包都不能少,要是少了前同事們的現在就是她的未來。
阿芙拉一直堅信能活,活;不能活,死,但她唯一接受的死法是老死,唯一願意的葬禮是自然降解,世界破破爛爛但她逍遙自在。
所以太宰治交給她的第一個任務,一定,肯定,絕對不能出問題!
男人半點不能理解,幹這行潛規則就是可以撈點油水,不然他辛辛苦苦跑着一趟是為了什麼?
可是……
觸及面前女人蛇蠍般的眼神他一個不字都不敢吐出來,老老實實把貪下來的錢獻給阿芙拉。
恭恭敬敬把人送走後,表情陡然一變,惡狠狠的啐了一口,“特麼的,一個表|子管起老子來了!”
視線落到倉庫的門内,眼神貪婪的轉了幾圈,視線觸及門上的鎖後憤憤放棄,又罵了幾句然後走了。
圓滿完成任務阿芙拉放松一點,快步穿過曲折拐角的走廊,心裡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房間裡,小朋友們正把實驗員一個個塞進籠子裡,關押他們的鐵籠不大,塞不下一個成年人,于是他們就把關押野獸的籠子拿出來。
那些籠子有大又寬,對于動物來說偏小,但塞下一個成年人綽綽有餘,唯一的缺點就是欄杆上滿是髒污,都是動物的排洩物混雜着灰塵團成的污垢。
不過一想到關押的是這種人,唯一的缺點也變成優點了呢!
太宰聞到臭味就惡心想吐,故而和其他人坐得遠了些。
兩個小姑娘與他坐在一排,手裡拿着厚厚的詞典,時不時翻閱兩下,表情嚴肅莊重,仿佛下一秒就要在決定國家成敗的文件上簽字一樣。
太宰則随意的多,整個人沒骨頭似的縮在椅子上,兩腳小心踩着邊緣,小部分懸空,讓阿芙拉想起鄰居家養的貓。
“好了?”黑貓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好了。”阿芙拉打散腦中不切實際的幻想,恭恭敬敬的遞上單子。
太宰狐疑的看她一眼,總感覺她在像很失禮的東西,接過單子掃過發現沒有問題就招呼她坐下。
阿芙拉尋了個空位坐在離兩個女孩最遠的位置,但還是受到女孩們的眼神攻擊,讪笑道:“你們在幹什麼呢?”
太宰才不管他們的眼神官司,“在幫他們取名字。”他拿起筆,直接在阿芙拉交給他的單子背面寫下幾個男生名字。
“取名字?”
“他們很多人沒有名字,隻有實驗代号,我總不能一直叫代号,還要相處很久呢!”
“我叫克麗絲。”黑頭發的小姑娘說。
“我是莎朗,這是媽媽給我起的。”216号,不,莎朗說。
“我們已經選了幾個,你要幫忙嗎?”太宰問。
“不了,你們來吧。”
太宰也不強求,拿着手裡的紙沖男生們喊道:“過來選名字!”
男孩們烏泱泱的沖上來,踮起腳尖去看太宰治手裡的紙,生怕晚一點好名字就會被别人搶走。
“我要叫菲利克斯。”
“伊登!我是伊登。”
……
他們搶的激烈,裡面的107号看了半天始終沒有定下。
等其他人都選完了,他沖太宰治搖搖頭表示沒有滿意的名字。
太宰好奇,“那你想叫什麼名字?”
從認識琴酒開始就是琴酒琴酒的喊,偶爾搗亂被發現的時候會示弱的喊兩聲大哥之外,他對琴酒的情況一無所知。難道組織的十大秘密之一琴酒的真名今天就要被他知曉了嗎?
107号猶豫一會,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你幫我取一個吧!用你國家的取名方式。”
太宰治:“…………”
合着名字是我取的啊!
其他人則紛紛控訴。
“好狡猾。”
“107就會撒嬌。”
“我才沒有撒嬌!”
小孩子聲音尖且細,其他提前選好名字的孩子一言一語的吵起來,房間裡像是有幾百隻鴨子亂叫,聽取嘎聲一片。
太宰身處鴨子深處,痛苦捂起耳朵試圖逃避。
他果然還是讨厭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