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太宰治眉心隆起幾道深深的溝壑,耳機随手丢到旁邊,他用力揉揉太陽穴,聲音抱怨,“脾氣真差。”
德安不置可否。
“BOSS,回公司嗎?”
“現在要叫梅多克,唔…還是回公寓。”太宰治單手撐着下巴,有氣無力的說。
“是。”
豪車悄無聲息的拐了個彎,向黑暗。
*
“gin,你早就知道。”安室透看着面前的銀發男人,眸中是灼灼燃燒的怒火,音調拔高八度,“你是故意的!”
“這個任務你壓根就沒想讓我們完成!”
不論是限時兩天的任務還是隻有一個的代号,全都不是他們的,琴酒一開始就沒想給他們!
“廢物。”銀發男人闆着死人臉,音調都沒絲毫變化。
降谷零咬牙,他們三個就是墊腳石,專門給太宰治準備的墊腳石,關鍵時刻踩着他們上去。
公安不在乎墊不墊腳石的,但是安室透要在乎,他會發火會報複會在暗地裡捅人刀子,所以他現在在生氣。
琴酒還是那張萬年不變的死人臉,看一個人的眼神甚至不如看他的愛槍□□來得深情,“所以?”
安室透舔舔幹澀的唇,眼神貪婪怨毒,“總得給點補償吧!”
那刻,他終于撕掉最表面的溫和面具真正屬于裡世界,這種神情琴酒很熟悉,他在無數人臉上看見過同樣的東西,雖然記不清人臉可他對這種東西極為熟悉,熟悉到隻剩下厭惡。
“當然。”
這次他是真的笑出聲,“你們不會白幹的。”
“放心。”他用槍管拍拍安室透的臉,眼裡沒有絲毫笑意,始終波瀾不驚。
比起琴酒毫不留情把他們賣給太宰治,他們解開繩索的伏特加簡直是天使下凡,組織難得有同事情。
伏特加是個老實人,組織裡老實人比立本大熊貓還罕見。
“你們最好聽話一點,隻要不背叛大哥不會對你們做什麼的。”可能是他們太慘了,伏特加忍不住提醒。
不,安室透在心裡反駁,光他認識的卧底就有兩個,一個降谷零一個諸伏景光,也不知道誰選的三個人裡兩個是卧底,手氣太非了吧!
“最近大哥心情很好,你們别主動惹事。”
伏特加是琴酒身邊的老人,很久以前就跟在琴酒背後幹活,勤勤懇懇默默無聞了很多年,到現在提起伏特加人們對他印象還是跟在琴酒屁股後面的小弟。
命運仿佛是個輪回,上一代的伏特加是拉菲的司機,這一代的是琴酒的司機。
*
琴酒打開門。
屋内隐隐透出一點跳躍的光,電視機紛雜的聲音被敏銳捕捉到,很明顯,這位頂尖殺手的私人住宅裡有人闖入。
琴酒仍舊不急不慢就像完全沒發現一樣,他彎下腰把鞋放進鞋櫃。
黑暗處,一道陰影猛地撲向他。
銀發男人頭也不回,抓住脖子處的項圈将那道黑影抓住。
“Dunia”
“喵。”
黑貓歪歪腦袋,無辜眨着綠眼睛,讨好似的舔舔他的掌心。
它什麼都不懂,它就是一隻無辜可愛的小貓咪。
琴酒才不會被它可愛的外表所獲,照舊拎着這隻長條貓走進房間,金發女郎背對他樂呵呵看着新上映的喜劇零食包裝袋散落一地。
他為了組織十年如一日熬夜加班加點幹活,貝爾摩德在這看電視,看電視算了還把他的房子弄得亂七八糟。
琴酒面無表情。
“去。”他松開鉗制的手,Dunia重獲自由奔向貝爾摩德……的頭發。
“噢!上帝!你不是去找gin了嗎?”
“好姑娘松開你的爪子,我的頭發上了五千萬美金的保險。”
Dunia顯然不是個聽話的好女孩,把貝爾摩德折騰得夠嗆才肯窩在她懷裡。
“真不乖。”金發女郎戳戳它的鼻尖,“壞女孩。”
平時都是她在照顧Dunia,這隻貓卻和琴酒更親近,忘恩負義的小貓咪。
琴酒面無表情的越過她們直奔冰箱,裡面還有昨天剩下的三明治熱熱就能吃,不過他一般不熱,省事。
打開冰箱,他的三明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分裝整齊的打包盒,看一眼上面的标簽,一家很有名的酒店。
算她有點良心。
琴酒勉為其難的原諒她把房間弄得一團糟。
“看什麼呢?”
“喜劇電影,要看嗎?”不等他回答貝爾摩德就将聲音調大,背景音樂充斥整個房子。
這棟隻用來充當臨時住所的房子總算是有了些許人氣。
“……我沒說要看。”他慢吞吞的說完。
貝爾摩德聳聳肩,用明确的實際行動告訴他:沒人在乎,她就是随便問問。
“你的禮儀課該重修了!”
“得了吧,你也不願意見到那個老巫婆。”女人反唇相譏。
“……”
“哼!”
今天總算過去。
這一夜,唯一沒睡好的就隻有諸星大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