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梓惜都在屋裡養病,其傅母和小女孩阿玲每天都把藥和食物端到房内,服伺梓惜服用。肉身娮娮的阿母偶爾也來看看她。梓惜因情況還不熟悉,也不敢多言,每天隻聽阿母,傅母和阿玲帶來的一些零星消息。把這些拼湊在一起,可以得到的有效信息實在可憐,大概是娮娮投河自盡的行為,讓東市陳家很生氣,雖沒有提悔婚的事,但一反之前着急訂婚的态度,轉而說孩子們還年幼,不急這一時,然後還把原本安排給娮父做的一筆香料生意,分給了别人好些份額。而娮娮的阿父之前得到陳家許諾,所以投了重金在這次香料的采購上。如今資金鍊緊張,急于把餘下的香料售賣出去。所以,這段時間,其阿父和阿母都在四處奔波,找親訪友,推銷自己的香料。另外就是,這個家庭加上娮娮一共三個孩子,娮娮最大。
這日上午,又到食藥時間,梓惜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聽見傅母和阿玲推門進來,她一身慵懶,便沒有動。傅母和阿玲隔着屏風,以為梓惜在熟睡。阿玲就對傅母說:女公子平日裡雖然話少,但跟傅母你還是有話說的。這幾日,我看她連在傅母這都沉默寡言了。傅母歎了口氣說道:也是難為她了。女公子平日雖不愛學習,但很愛在街頭巷尾聽俳優說書。因此,小小年紀,對故事中的英雄少年很是向往。如今,主公突然提出要将其許給一個跛足的夫婿,她之前也跟我哭訴過非常不願意。現如今,做出這極端的事情來,自己的婚事沒黃,但惹怒了陳家,害得主公丢了一大筆生意,給阿父阿母惹了麻煩。想來她心裡不好受,自然話就更少了。幸而現在是初秋,天氣沒那麼涼,不然女公子這下情況會更糟糕。
梓惜心想,難怪她醒來看見這老婦人的眼睛就覺得很溫暖,原來這傅母和娮娮關系很是親近。自己不清楚情況,不敢亂說話,但少言寡語久了也不是辦法,而且總會漏破綻,還是得裝個失憶症,才能有個恰當的借口。于是梓惜翻了個身子,假裝剛醒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傅母和阿玲見狀,趕忙湊過去扶起梓惜起身。
梓惜做出痛苦狀,揉捏着太陽穴說道:傅母,我這幾日經常頭疼得厲害,對以前很多事情總記不太真切,想去想清楚時,就愈發頭疼,不知為何故。那傅母靠床沿坐下,讓梓惜依靠在自己身上,心疼地說道:女公子那日跳河,我聽聞是沉入江裡漂離橋墩一些距離,才被霍将軍發現叫人救上岸來。送到家時,喝了一肚子水,還發着燒,醫士說不知道能不能醒,就是醒了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其它情況。阿玲,你還是趕緊請女君再尋醫士來給女公子看看。
到了晌午,阿母帶着醫士來了。醫士給梓惜把了脈,看了看眼底和舌苔,說道:女公子經過這幾日調整,肺氣和脈象均已平穩。隻是這頭痛失憶,許是在河道中磕了碰了頭部,雖無外傷,但傷及内裡,得了失魂症,隻能慢慢調理慢慢觀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