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喬治坐在床沿要被海耶氣笑了，低着頭不敢看自己，感情她也知道這樣躲起來是不對的！深吸幾口氣，拉着她貼着自己坐下，環住腰把人罩進自己懷裡，在怎麼樣，現在首先是要讓海耶明白，自己這麼大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她身邊呢，觸手可及，為什麼要躲起來！難過想哭摟着自己哭不行嗎？他又不會嘲笑自己的妻子！

好吧，他承認自己有時候很惡趣味和惡劣，但那是對别人，對海耶可從來沒有過！

“想哭就哭吧！”喬治撫摸她的頭發輕輕拍着背，很快脖子傳來滾燙的濕意，海耶的哭聲越來越大，喬治心疼極了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摟着她任由眼淚浸濕襯衫順着皮膚滑落，到底是怎麼回事?

終于海耶的哭聲小了，改為抽抽噎噎，喬治把桌上的紙巾飛過來，她漂亮的眼睛都哭腫了。

“我去給你拿衣服。”海耶擦幹眼淚起身，喬治跟着她到衣帽間，濕透的襯衫脫掉後，被淚水浸濕的胸口泛起涼意。

海耶頂着一張憔悴小臉給自己扣扣子，怎麼看都像剛被欺負過，可他明明什麼都沒幹。

太委屈了！喬治掐着腰把人抱到梳妝台上坐好，挑起海耶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親愛的，好一點了嗎？”

“嗯。”

光被打碎揉進海耶湛藍的眼睛裡，火焰依舊在瞳孔深處燃燒，她眼中的光與溫度未曾熄滅，隻是蒙了一層灰，笑卻不見笑意，沒有僞裝的快樂和不在意，如冬季人迹罕至的森林，入口處就寫着生人勿近。

喬治發現海耶在看自己又不是看自己，她的目光根本就是渙散的，心思不知道又跑哪裡去了，便親了親她的眼睛喚回注意力。

“我是誰?”喬治問。

“喬治.韋斯萊。”

“還有呢？”

“我的未婚夫。”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悄悄躲去别的地方哭！”喬治略帶不滿地說，“難道——”

“你怕我嘲笑你——還是怕我問你原因?”喬治一直觀察她的臉色，心下了然，海耶是不想說原因，“真的不告訴我?”喬治噘嘴。

“……我不想騙你。”

“……那你打算怎麼騙我?”見海耶盯着自己不說話，喬治催促，“說出來我聽聽看你這個理由能不能讓我相信。”

他可不是這麼好騙的，海耶選的理由肯定是半真半假，說出來指不定自己能猜到一半的真相。

“我夢到你和别人結婚了。”

……?喬治差點跳起來，這也太扯了！連忙否認：“海耶，這完全不可能！”

“在我的夢裡是可能的，喬治。”海耶笑得很勉強，并且眼睛又紅了。“不可能海耶，”喬治手足無措地捧起她的臉，“我壓根從來就沒喜歡過别人。”

海耶靜靜地注視他：“我的夢裡，赫奇帕奇并沒有海耶.德裡克，你的生命裡并沒有我，你有喜歡的人很正常，我看見，看見你們的婚禮——”“我和誰？”喬治慢慢讓自己冷靜下來。

海耶搖了搖頭不想多說，但喬治直覺這個人一定是他們都熟悉的，熟悉到海耶因為某種原因不能提。

“所以你是因為夢到我和别人戀愛結婚醒了之後生氣不想看到我才躲出去哭的?”

海耶嘴角動了動，似乎想笑，“嗯。”

假的，一定是假的，她剛才都說了這是借口，但是！如果不是知道海耶是騙自己的，如果不是海耶沒有說出女生名字，他還真可能就相信了！

荒誕又帶着幾分合理，畢竟感情的事情不講道理，那麼，這個借口中，到底哪句是真的?

現在先不管這些。

“我生氣了！”喬治說，“你居然用我不愛你這種理由糊弄我！”

“那你自己都說是糊弄你——”

“那也不行，海耶，别的什麼都可以，我愛你這件事不能開玩笑，”喬治嚴肅地說，“哪怕我被一忘皆空，隻要見到你，也立馬就會愛上你。”

“一見鐘情?”海耶歪頭調侃，“明明就是因為我長得好看。”

“好看的人很多——”“我最好看！”海耶自戀地打斷他的狡辯，眼中帶着笑意。

喬治深吸一口氣，視線掃過她松垮V領下的白皙幽深，雙手杵着桌面上半身前傾幾乎和海耶鼻尖相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一定是我們做的不夠多，才讓你胡思亂想。”

“都說了是我編——”

“我信了！”

四方的梳妝鏡上下晃動，桌上的零碎物品掃在地上，很快被衣服蓋住，玻璃櫃門倒映兩道白皙的交疊人影，如撒了顯影藥水的動态相片反複重複同一個動作，陽光害羞得躲在窗簾後面，卻越來越紅，照得房間滿室春光。